感觉到安安的目光,老太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随后又点点头,声音沙哑道:
“别看老太我年纪大,其实那木头叔比我还大一辈,也算是我们这老前村资格最老的老人。”
“我们村子的习俗,村上所有人都是一家,上了年纪的人老去,所有的小辈都得去给他守一夜,而且其他家家户户都不可以开火。”
话音一顿,老太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上安安那张清丽白皙的面容。
“委屈姑娘你了,本来还想说让你好好吃一顿,也是难为你一个姑娘艰难走到这,还得饿肚子……”
安安面色平静的摇头,“大娘不用破费,我包里有物资,也有食物。”
老太却是坚定的摇摇头,“来者是客,你得吃我们的食物,这是我们老钱村的习俗规矩,不管家里再穷有没存粮,也得好好招待来客。”
“否则就是不听老祖宗的话,此后是会被老祖宗不喜的!”
这么严重,安安眉头一挑,“所以必须吃?”
迎着安安平静的目光,不知怎的,老太干枯的面皮微的一抽。
但她还是坚定的用力点头,“必须得吃,如果你不吃,我这老太良心过不去。”
安安在老太很是严肃的目光下,突然展颜一笑,略有些清冷的气场瞬间就柔和下。
安安语气颇为轻快,“吃就吃嘛,你是不晓得外面物资很是难寻,我也是见你们这些老人过的苦巴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但大娘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厚颜要了你们的食物。”
看到安安这幅极为娇俏的笑颜,老太有些严苛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她定定看了一眼桌上的粗糙简陋食物,又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温声嘱咐起来。
“多吃些,看你这小脸瘦巴巴,模样俊,更得好好养着。”
安安迎着老太,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乖巧的点点头,“好的,保证一点渣都不剩的吃掉。”
随后在老太满意的神色下,安安又点了点桌上的大王与脚下的大皇。
“您放心,连我这两头进化兽我都不分它们一点,就我一个人将这些食物吃完,这样您看可行。”
老人笑得满脸皱纹褶子,“好好好,最好多吃点,我们其它好的东西没有,但这些饼子多的很。
“觉得吃多了嘴巴干也别客气,去找小芳那丫头多要点水。”
不管老人接下去嘱咐什么,安安都是乖巧的点头应是。
随后在老人说自己有事得忙,安安当即就拿起桌上的一个饼子,大大的咬了一口。
在对方愈发柔和的眼神下,安安很快就消灭了大半个饼子。
随后老人离开,安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干二净。
目光略有些玩味的看着手中没有动一口的大饼,直接神色轻蔑的丢在了桌上。
“主人那老太婆怎么说你吃了一个饼,你不是一口都没吃吗?”
大王眨着明亮的小眼睛,略有些不解的问道。
安安勾了勾唇角,“精神力一点波动,对方不过一个普通人自然也被骗了,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那一幕。”
“你是说那老太婆很想主人把这些食物吃完?”大王声音提高了一些,不过眼里的不解更浓了。
“他们是不是傻?不认识的人就眼巴巴把自己的存粮送上去,他们是存粮太多,觉得放那里嫌占地方?”
安安好笑的揉了一把大王的头,“食物给素不相识的人吃了,心里肉痛的很,但是那食物里藏着的东西也被吃了,那就高兴了。”
正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大皇睁开了虎目,一道火红色的流光自瞳孔一闪而过。
它懒洋洋道:“这些老家伙,还有那两个小东西,在耍什么花招?”
安安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桌上未动的食物,与屋外疾步走过,看着都是很匆忙的村民一晃而过。
见那些人都会抽出点精力朝她这屋里望了,有热情的还是在满是苦涩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热情的招呼着她多吃些。
“看着还真是一群善良淳朴,又古板到完全按照老祖宗训诫的话行事。”
安安略有些意味不明的清淡声音,在灰暗日光照射进来,却显得有些阴沉的屋内幽幽消散。
一栋外面看起来很是不起眼的平房,里面密密麻麻站着许多衣着简陋,面色蜡黄的村民。
里面的空间差不多二百多坪米,此时这些村民面色还是很是古板,但眼里却透露出不正常的兴奋渴望。
而在所有人目光注视的就是一个,简陋的竹席上面摆放着便是傍晚时分,大吼后死去的那个老人。
“老村长,随子他们啥时候回村?”
“着急什么,夜晚总会回来的。”
“这可是大事能不急吗,我就不相信,你这老夫妻会心里不火急火燎!”
年轻略有些浑厚的声音,带着不满,更多的却是火热的渴望。
“随子他们可是这次要去远点收集物资,村里的调味品都不多了,还有其它的野菜存货,也都等着那些盐巴。”
“随子他们可是村里的大功臣,你一个被他们保护的人还敢嫌三倒四!”
老村长一贯带着点笑意的声音沉了下来,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瞪,看着还有些威严。
不管是末世前对方是一村之长,还是末世后他的儿子成为了最强的进化者,老村长一家在村里还是极有地位的。
“瞧我,瞧我,我这不是心里太痒痒一时嘴没管住嘴,老村长,叔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一时嘴贱!”
当即那年轻的汉子便陪笑着,低头哈腰轻拍着自己的嘴巴。
老村长重重哼了一声,目光又再次落到那紧闭眼睛的老人,算掀先过了这一插曲。
没见在场的村民都没工夫插入这个临时小争执,那眼睛都瞪在了那尸体上,也没时间来恭维他。
干嘛没劲,他还吵吵啦啦什么?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一抹贪婪,毫不加以掩饰。
最后在村子那些顶梁柱都会回来前,这些村民只在这平楼房中,对着那具尸体默默注视良久,便不舍的走出门。
他们面色不改的又纷纷的回到自己的家,眼里都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痛色,或深或浅。
他们都按照自己与那逝去老人的交情,双眼显露出伤痛。
哪怕外来的人不会知晓。
“老婆子,那姑娘吃了你带上去的饼和水了没?”招待安安安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对方,慢悠悠的朝自家屋子走去。
“放心,我做事你还不晓得。”老太的声音带着自信道。
“那就好,那就好,等随子他们回来,村里又有一大笔粮食入库喽!”老汉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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