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靖和菲兹威廉即将离开川索凡尼亚庄园,罗宾也开始召集众多雪精灵打扫庄园,准备让他再次进入隐身状态。
一个无月之夜里,罗宾像往常一样走向人工湖畔替菲兹威廉和艾靖取信。可是他在夜风中伫立了半个小时有余,天狼仍旧没有回来。
他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道是天狼流连于某处梧桐,不愿这么早地飞回来罢了。
“只是艾小姐会担心吧……”
罗宾微微埋首思索一阵,决定继续等候天狼。
“9:00”
“9:30”
“10:00”
……
罗宾眯起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一阵华光在远处的树林间迸发爆射出来,那里有两种不同的灵能,正在树林里进行着激烈的打斗!
“呀!!!”
极其细微的鹰鸣顺着阴冷的晚风顺入他那双长长的精灵耳里,罗宾白眉狠狠一挑,气的咬牙切齿。
“多次警告你仍旧死性不改,这次竟然敢伤害艾小姐的雌鹰!简直是公然挑衅菲兹少爷的尊严!”
老者银色的眸子里寒芒一闪,手中的独角匕首随着不断攀升的怒气幻出沉闷的低吟。
他望了望身后已然陷入梦境的宫殿,顺手设了个消音魔法,
“法国佬你非得逼着我亲自出手!”
穿着黑靴的足尖一点,罗宾那轻盈的身形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顿了一刹,紧接着摇身化为一束环绕着丛丛流彩的黄光极速朝着北边的古树森林飞去……
第二天清晨六时,菲兹威廉和艾靖一先一后地坐在白瓷方桌旁吃着早餐,艾靖注意到今天将咖啡端上桌子的精灵是一只小棕仙。
“charles,罗宾呢?”
两人疑惑地看着这个叫charles的小棕仙,问道。
“charles很抱歉。但他也不知道罗宾先生去哪了,只是昨天晚上,他用意念传递给我们说他有一点事情要办。”
菲兹威廉拿着expresso的手猛地颤了颤。
“究竟是多大的事会让他这么晚离开庄园?还是用意念说的?”
艾靖和罗宾相处久了,对他的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charles张了张嘴,正打算回答。这时,厅堂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罗宾疲惫地走了进来,被扯破的白手套里裹着艾靖的天狼。一身整齐的黑白侍者装此刻褶褶皱皱,沾满了泥土和草屑,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受到皮外伤。
“robin!”
菲兹威廉赶紧站了起来,快步跑向这个精疲力尽的老者,将他手中的天狼小心地递给艾靖。
“怎么回事?”
罗宾轻松笑笑,将额头褶皱里的疲惫悄悄掩去。
“少爷,我没事,昨天晚上天狼在树林里迷了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呢。”
艾靖心里疑窦丛生,天狼的方向感一直很好,通常情况下不可能迷路啊。她又仔细瞅了瞅天狼,发现它的羽毛非常凌乱,但似乎没什么大恙。
“没事就好。”
菲兹威廉的表情才稍稍恢复,将罗宾送到冰室里进行调养,又提起了两人的行李箱。
“我来拿…”
艾靖不自然地说道。
“这样吧,charles已经准备好让我们瞬移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到飞马校车站。”
菲兹威廉没有理会艾靖的“推辞”,继续解释道,
“不过依你的想法来说,我们大概要先去和朋友们团聚一下才行。”
一颗冰晶从charles的细长手指里飘乎乎地飞出,菲兹威廉轻轻拉着艾靖的手,一大一小两只手同时合拢在上面。
些许极光闪过,艾靖眼前刹那间一黑,接着两人便进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几秒钟之后,某种无形的力量打开了一个大口子,平缓地将两人送到了地面。
“呼!我们到了。”
艾靖直起身,看着这条熟悉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哗嘈杂,不同国家的神使操着各种语言在这里拍照留念,老上海风格的酒吧和咖啡馆旁有人在弹着吉他卖唱,再往前走一点是金融中心。
一年了,艾靖长高了不少,可是这长安街却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菲兹威廉四处看看,见南墩和虞怡还没到,便走向一家冰吧,
“你现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帮你买杯解暑的饮料。”
“好。”
艾靖挑了个还算干净的石凳坐下,一边变出一个小型风球为自己吹吹凉,一边用skype联系林麒。
“教授,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初步任务,可以在温度大约为十度左右的室内变出风剑,但虞怡似乎并没有到成为朱雀守护者的程度,目前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手指飞速敲打着iphone的屏幕,接着准备按下发送键。
“你好?”
一声并不流利的中文在艾靖的耳后响起,她心中一惊,回头望去。
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修长高挑的外国男生,他有着病态白的肤色,深棕的头发柔顺地微微发卷,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好像承载着过量的浪漫,有着挺秀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五官看上去十分精致。
“怎么了?”
艾靖却没有被这外表浪漫多情的人儿迷倒,相反,无数次战场上的经验和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在此刻却慢慢攀升。
“请问你也是达罗加尼的学生么?”
“是。”
艾靖毫不躲避地盯着那双绿眼睛,
“我是从法国枫丹白露魔法高中的交换生,francoi.rochon。”
原来是交换生。艾靖心中戒备心稍稍放了放,礼貌地伸手,
“我是艾靖,欢迎来到中国。”
法国人瞪圆了眼睛,绿眼睛一闪一闪地好像两个小绿灯,
“天哪!你就是艾靖!那个打败中国邪恶魔头的女孩?”
他一边慢慢地和她握手,一边夸张地说道。
“是的。她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女孩。长得一般,成绩一般,性格不好,没什么可惊讶的。”
艾靖淡淡地说道,弗朗索瓦轻松地耸耸肩,双手一摊
“不不不,特别的人总爱说自己不特别,其实他们不过是自谦罢了。”
“那我大概是个例外。”
艾靖实事求是地说道,看了看手表,虞怡应该快到了。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法国人有这么强的警惕心,只是心底有什么东西忽然苏醒,暗暗地令艾靖不安。
“你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着胡杨过来带着你?”
她试探地问道。
“我……”
“自然是等着胡老师了。”
冷厉铿锵的法语自身后传来,艾靖没有回头,却将眼神定格在了弗朗索瓦的绿眼睛上,她知道当陌生人犹豫的一瞬间,透露出来的眼神便能出卖本质。
菲兹威廉大步流星地走来将艾靖稍稍挡住,薄薄的黑袍子冷冽地飘飞着。
气氛在零点几秒以内变得十分奇怪。被菲兹威廉挡住的艾靖并没有看见两人的眼神。
仿佛雄狮张开了一双戾眼,猜忌,试探,防备,交锋。几十种极度负面的情绪在菲兹威廉的眼神中飞速转换。弗朗索瓦虽是一脸平静无害,嘴角边不明的笑意却像是猎豹伸出的爪牙。
但仅仅是两秒钟的时间,两人的神态又恢复如常。菲兹威廉的食指不自觉地跳动着,心道为何自己之前会如此失控。
这种失控的状态还是自己十六年以来的第一次,而不仅仅是失控,眼前这个人更是没来由的让自己心里隐隐害怕!
弗朗索瓦,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