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谁也不可阻止我屠魔之路!若是天要灭我!就让我神剑与魔剑同归于尽!若是玄武意志尚存!请助白虎一臂之力!替我退煞辟邪!化梵音为真力!浩然正气贯长虹!”
在艾靖声嘶力竭的嘶吼下,那轰然落地的银锋虎魂突然剧烈震颤不止,受主人的感召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白虎!和我一起站起来吧!只要曾经的你在身体里还剩下那么一丝一毫,就请站起来和我一起战斗!用我们的强者心灵激发玄武的力量,让南墩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主人,不论是生是死,白虎将始终与你肝胆相照……”
白虎那一贯冰冷的声音中竟参入了几分带着沙哑,它深深地看着这高压之下依旧铁骨铮铮的姑娘,在这一刻不禁大为动容,此刻这头骄傲的四灵之首终于决定,将自己的所有托付给这个渺小却又伟大的主人。
当下虎首一抬,肌肉蠕动着从巨肺中爆出一声震慑寰外的如雷咆哮,前所未有的悍猛罡风当下随着汹涌奔流的王者之气,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大地划出天地银海,风浪所过之处尘沙激扬三尺余厚,风缘锋利到分秒间可削铁如泥,其力宛若天神临世挥剑四杀,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着庙宇内的邪神佛像尽数摧毁。
而在这刀光剑影之下,艾靖怒呲双目那两丸黑眸沸腾如火,腾腾杀气猛戾十足,这头飓风猛兽战袍翩飞,以自身为中心向外旋舞劈杀,每一剑皆幻化九变,银星四起划天地开合,横眉一挥手将万条风源聚力于剑锋之巅,银色风力球狂吸流飒,宛若雌虎扑猎之际那箭在弦上的一刻!
眼见艾靖的身畔的银风护障愈扩愈大,穷奇不禁收敛几分,凝神沉气亦是将那梵音之力疯狂凝聚成一笔水蓝厚盾,波冥之力迅速集结,两方此刻互相狠狠对峙争锋,一触即发不过瞬息之间。
“混账邪灵!谁允许你在太虚之境里猖獗!”
一声沉雷棒喝当空响起,艾靖的双眸左右一瞬,余光里南墩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顶着狂风大步来到艾靖身边,面如薄冰,双手同举玄灵甲大放光芒,一条碧色水蛟腾云现身。
“这是……”
“腾蛇阴阳蛟!”
南墩从怀中掏出灵珠手指一发力弹飞出去,那蛟龙极具灵性地张口一叼,遍体的蓝顿时燃烧如火,裹挟着至强水力顺着南墩一指迸出,飞速融入到这飓风结界里,水光潋滟化成冰墙让艾靖的银光再次暴涨开来,
“没错,它出现了,作为水的守护神,来到这里,即是为了寻找玄武失落的那份力量,也为我肩负的责任画上一个开端!”
他冷眼看着对面阴笑着的穷奇,单手握拳一股清流化龙与艾靖同时抗衡,凝固的表情里看不见太多的真情流露,但此刻嘴里的话语字字重若泰山,
“艾靖,今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曾经懦弱过,胆小过,无能过,我承认我是懦弱的,但此刻为了我的家人,和肩负着的爱与责任,我南墩今日将以命相搏!”
即便是在这激烈到不容片刻闪失的打斗中,艾靖的世界仍旧微微一震,揪集凝结的眉目里终于露出了几分灿烂,面对这因她开化的挚友,心中亦是无比欣喜,南墩,终究还是拿起了自己的剑!
“啊!!!”
刚修炼成人身的穷奇再也抵挡不住风力水力的双重攻击,后退了翻滚几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咳咳……”
发丝凌乱挂在穷奇那张妖艳的蛇脸上,这只女邪神再一次经历了巨大的挫败,素手上紧抓着的梵音佛珠脱手飞去,被艾靖伸手用剑尖一勾,转身交给了南墩。
“等等!这女的要跑了!”
“?!”
艾靖猛地一回头,之前尚还伤痕累累的穷奇此刻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抬眼一看前方的石墙竟被法术震的坍了下来,露出了一块巨洞!
“快追!”
南墩想也不想就一头撞了进去,脚步声在洞内嘭嘭啪啪地回响数次之后便渐渐地远了。
“看来里面是一条通道而非一块破洞。”
艾靖略略思索一番,也打算上前,转头却突然不见了荣蔚,又细细回想起来,貌似荣蔚一直都没出现在他们的战斗里啊!
心里当下大大一提她急的四处寻找,而腿一动鞋尖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
低头一看,荣蔚早已仰面躺倒在地上,被这梵音震的不省人事了。
“……”
艾靖翻了个白眼,莫名地恼火起来,转身掉头就走。
而她也就没发现,身后人的眼皮悄悄动了动,嘴角偷偷一笑,接着偏过头又睡了过去。
“真好,正好我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艾靖将灵珠悬在空中照亮眼前的路,在一片黑暗里小心翼翼地移步向前,一边提着精神忍耐住不断扩散的内伤。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那样激烈的战斗免不了给她带来一定程度的创伤。
“艾靖!”
“南墩!”
她再一向前,突然撞到了一个肉墩墩的身体,抬头一看南墩正呆呆地站在前面,
“你怎么不走了呀?”
“我看你很久没有跟来就在这里等你了,虞怡之前给我发了个信号,说天庭已经发现了几只吸血鬼。目前正在处理当中。”
“看来她已经成功了。”
艾靖心下一松,为虞怡暗自鼓掌,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南墩,
“告诉她,防着点弗朗索瓦。”
她眼光流动间发现南墩眸子里划过一丝苦涩,心头微微一抽,
“怎么了?”
身后的男孩眨眨眼睛,竭尽全力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可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却终究逃不过艾靖的眼睛,
“我无法叫醒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这种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慢慢发现吧,我会尽我所能护她周全,替她防着那个法国人。”
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气氛一时间变得凝固起来。
艾靖空空地张着嘴巴看着后面的南墩,黑眼睛里倒映着那张淡然的脸。五味杂陈的感受扰乱了她的思维,
“你这又是何必呢……小羽她对你不是没有好感,你为什么就不愿主动去竞争,而是一次次的放手成人之美,然后自己以小羽的男闺蜜的名义,躲在我这里黯然神伤?”
但这句话她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即便不说,南墩也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