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的助推下,虞怡就有足够的法力施展不死羽翼了。”
林麒认真思考起瓦列里亚的话来,久立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适当的酒精能起到舒缓神经的效果。
“你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不去吃个夜宵吗?”
杯中的酒液未尽,轩辕正眼看它就要撒出来了,赶紧上前一步,劈手的速度有着老当益壮的迅猛。
依旧没有回应,午夜的时钟在月光里打鸣,师徒俩的呼吸沉稳而有规律,椭圆形的办公室入睡似的安详。
“眼睛往哪儿看呢?这架沃丽舍你要是再不弹,我就把它给卖了,省的到时候报废。”
这不明摆着开玩笑么。斜后方的学生塔楼彻底暗下去,最后一盏小灯无声地熄了。
“你看似在赏月,眼神却完全不在月亮上。”
“校长说笑了,”
林麒收回了目光,险些没发现轩辕正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呢,从未有过如此不清晰的感受,感觉……像是在摸黑前行一样,一切都不由自己掌控了。”
师父为什么总喜欢站在暗处呢?是性格使然,还是想观察我?泼酒的腕子一抖。
滴答。
酒珠子洒在琴键上,不一会便起了灰,林麒的双眼也变得浑浊起来,他急的探过身去。
“翁!”
好重的一记尾键,擦拭的手指停住了。
“你以往落指的速度轻快而不失力量,偏差却出其不意地发生在擦拭琴键的时候。弹琴尚是如此,人可就更无迹可寻了”
轩辕正终于走出来了,逗笑似地说着,眼神却是非常坚稳的,
“况且……没有导演的剧本,才有属于它本身的魅力。”
剧本?林麒捏紧了高脚杯,一朵云遮住了月亮的眼睛。
熄灯的时间早就过了,塔楼也沉睡着,陷入一片宁静的黑夜里
正是子夜时分,黎明前的黑夜往往是最浓的,连月色也不见了痕迹。偶然显出的几分动静,是入冬的寒鸦扑打起翅膀,冷夜在它们身上结了霜,又被羽翼震得破碎开来。
落到艾靖头上时,冰冷的如同凌晨两点的夜风,正拂过脚底的森林,大片的树叶沉浮着黑暗的波浪。
白灵姐怎么还没睡?那一边洁白的衣角格外惹眼。
艾靖看着她消失在树林深处。
小跑了一段,确定身后没人跟来,白灵才停下了脚步,她又来到那片熟悉的空地上,白骨森林里的某处。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日本回来了。”
白灵抱起手,林麒一直等着她,却并没有很快地回过身,
“没必要摆出一副防卫的姿势,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有件事我必须要搞清楚,”
他终于回头了,白灵不由得松弛下肩膀,林麒竟然不约而同地抱着手,
“你们背着我到底在做什么?艾靖况且都还没达到能在废墟结界里穿梭自如的程度,你又怎能让虞怡提前先学呢?”
他知道了……双眼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大脑沉默地运转着,白灵并没有躲闪,
“背着你?”
她不退反进,高挑的个子只比林麒矮不到半个头,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艾靖的身份不仅仅是你的学生,更是一个独立的,强大的星神领袖!她有权利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包括我,只要她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林麒的手臂越缠越紧,
“咚,咚,咚……”
隐约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又被死死按住,
“她……给出什么理由了?”
“艾靖……”
这幅眼神闪烁的模样不像是慌张,而是……心虚?长跑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白灵反而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了,她可从来没见林麒心虚过。
“不用问什么理由了。”
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林麒把头埋到手里,白灵回过身,发现艾靖就站在他们身后。
她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白球鞋匆匆换上,显然是从寝室里溜出来的,她一路跟到白骨森林里,裤腿上沾了好多泥巴。
“教授,你也别责怪白灵,是我请她出手相助的,不这样的话,小羽的不死羽翼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打开呢。”
“重点不在……”
“教授,理由和重点同现在的情形相比,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上前一步,丹凤眼锐利而直接,漆黑地兀自放出光来,
“如果教授愿意,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天涯海角那里进行每周两次的训练,我可以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