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于修养之间,日夜流转,千里行云,百十里荒境悄无声响。他慢慢调整着,以防神元消散自己受损。
神君慢慢睁开眼,他缓缓度过殿门,他飘行于那殿门之上想再看那金乌之色。这金乌轻易不飞经这远古天层,更不知亿万年间竟有一上神为它驻足,所以它挥动着金羽飞离这处蛮荒。
神宗生于幽暗,不知这世间竟有这般美丽之物,每次看到这金乌只觉得眼前一阵绚丽,他非常喜欢这末日般的余晖。神宗突然想伸出手截住这只无双。他濒临羽化,若能任性一把抓住这只金乌,这天地间虽然乱成一团但是谁也不能怪罪自己。
就在神宗伸出手想要施法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体内一阵躁动,他的法力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一般,还没有反应过来神宗就像了飞羽般从殿门掉落,就在这紧要之际一株花南藤赶紧伸出手般藤蔓将神宗围住,等神宗安全落地再解开。
神宗一阵晕眩,他感知自己的神元传来不正常的躁动,似乎有人正在触碰自己设下的封印。神宗现在如秋末落叶,他的面容倦怠,形同枯槁。他法力尽失此时竟一分都使不出来。他的神元此刻已到与魔魈一同焚烧的最后关头,神元受到了亿万年的煅烧导致神宗如今再无一身法力。
神宗看着那逐渐远去的金乌,他现在需要马上到地府去稳定那处神元,奈何现在自己动弹不得,他不禁皱眉,这道府君此时究竟在哪里?
话分两头,那判官禁不住那邪物侵扰,心神早被那称霸地府的妄念控制,身体不受控制地来到这处琉璃神像旁。他敲敲那处神像,发出了极其空灵的声音,这倒有点惊醒了他。那雷云害怕这声响会惊醒那判官,他随后便说:“神君,机不可失啊,你还不快快将它砸碎?阎君那显赫这位就等着你了。”
这雷云之声诱惑着判官,他双手抬起,这神像竟万分沉重。判官不断地将它搬来拂去竟难动它半分。
那团雷云急切地说:“神君,那角落里有一块玄石,坚硬非常,神君可用它砸碎这石像。”
判官看着不远处一块光滑的黑色的石块,他走过去,将这块玄石举起,对准这块镇鬼石用力一挥。那玄石坚硬非常,系上古五神中天父夸氏手斧煅落的碎片,这一砸下去,任它镇鬼像如何坚韧,瞬间支离破碎。
那镇鬼像碎后发出一声嘶鸣之声,判官立刻被这阵嘶鸣惊醒,他看着这一切,竟然有点恍惚。
寂静了一会,一个雄伟的声音缓慢响起:“这种感觉真好啊。”
判官惊醒着说:“鬼物,你好大本事,竟敢魅惑于本官。”判官看着那雷云渐渐在膨胀,里面显现一双红色的眼睛。他竟然有点害怕。
那雷云笑了一声说到:“神君恩德,我定会报答,若神君今后成就阎君之位,还请神君多多相帮。”这判官还没有再说什么,就被一阵飓风卷起,甩出了宫道。
“驭鬼宗,我们是该来算算旧帐了。”雷云突然爆裂,膨出一宫蓝红色火焰瞬间灼烧神祠,一团黑气破雷阵而出,动静之大,响彻天地。
上邪看到一团黑色急流冲出宫门,急忙以全身之力封印宫门,但是为时晚矣,那急流如脱缰野马,到处乱转。上邪突然后力不继,不知为何,他胸口一闷竟吐出一口血来。
“无知小儿,竟攻击我鬼宗神元,找死。”这团黑气叫嚣着,本想一掌将上邪拍死,但是又好像收到什么制约一样不受控制。它飘飘荡荡,最终朝轮回道上飞去。
上邪怕是这魔物冲破了封印,他赶紧追上来到这轮回道,看到这几处涡流竟不见它的身影,上邪还未站定,身后竟有一凌厉这之风向他袭来。上邪身负重伤无力抵抗,一回头竟看见是那消失已久的判官。
“阎君,小心。”
就在上邪即将坠入那低贱道时,一红衣女鬼迅速将他推开,不想鬼力在轮回处几近薄弱,所以上邪被推进了人间帝王道,而那女鬼竟无端代替这阎君入低贱道。
这女鬼就是那被上邪破例恩德许她回阳间看望双亲夫婿之女,她在使差的看押下方知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不幸哭瞎了双眼,好在他们又收养了一个孩子代为安慰。她难过地拜扣双亲后去看望自己那夫婿,方知他早登高第另觅良人。这女鬼伤心之余早断了念想,于这百鬼轮回处行拜扣三年。
就在刚刚她看见一团邪气冲了出去,心念已久的阎君上邪也赶来,那女鬼正想答谢,不曾想那身后来人竟要将真阎君行祸端。这女鬼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扑上去告诉阎君竟然来不及了。
“算你命好。”判官看着这帝王道,此道能投者非神不可,这帝王生前一身正气,断不会经受百鬼进扰。也罢,待日后自己再做打算。判官将在场的鬼差一并收集投入禽畜道,省得坏了他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掌声响起,判官赶紧回头。
“你到是好动作啊,判官。”弄眠坐在尚捏身上,方才这尚捏一阵急噪,弄眠随它前来,竟看到下属行凶的一幕。判官本想寻一个由头解决这个小子,不想他竟自己寻来,那也怪不了自己。
“判官切莫动手,听我一言罢。”那弄眠知道这判官心狠,所以他自能先下手为强。
“哦,你有什么话讲?”判官到有点惊奇这鬼物有何话想说。
弄眠从尚捏身上跳下,单膝跪地恭敬地说:“我本是一地精浊物,本事不及神君千万之一,那上邪也知我情况,却说‘有本阎君在,你尽管制肘判官便是’,判官明鉴,若我不从,小魂难保,今日判官顺从天意,我心欢喜,原为判官效命,望判官成全。”
判官见他说得有声有色,也深知动静不宜过大,他想着这样也好,也就收起杀心。判官说:“今日上邪阎君为镇鬼物不幸身受重伤,暂将这地府之务交与我手,有弄眠判官为证。”
弄眠点头称是,待他走时,他担忧地看了看这轮回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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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天地一震,终南山赏萤火之仙家以为是奇兽降临纷纷称奇,那终南萤火也渐渐如星海翻腾,华美瑰丽,真真世间难寻。那道府君却觉得蹊跷无比,待这萤火消散,他便辞了那些仙家,回到那三十三重天界去寻找神宗。
“师傅,你看那晕倒之人是否是神宗啊?”那仙鹤眼睛明亮,竟看到一株花南中躺着一个人。
道府君看到那人心急甚,他知道现在出大事了。
仙鹤竟不知这世间有如此俊美之人物,他的额间也有神宗的黑色纹路,但是此人长相俊美,于沉睡中温婉安详,那神宗却满脸皱褶,老态龙钟。见师傅小心将他抱在怀里,他真不相信此人就是自己见了许久的神宗。
“你这小鸟,眼力到好,心还不净,这皮相之流你亦能变换,怎么就不能看出来呢?”道府君抚上此人容颜,他与之结交数载,真正见此容颜时曾与这鸟儿一般无二,现在这人仅剩一息,他推测出定是那地府出了什么事端。
“童儿,随我来。”道府君抱起神宗,往那溺水河畔遁去。
“师傅,这火好热。”他们来到这溺水旁时,发现这赤魄火早已倾斜,道府君推测的那天地一劫,竟然是与这魔魈有关。他看看神宗,他应该是感知那地府封印变数想要赶来阻止奈何神元接近消散没有法力才晕倒在殿门。
“这竟是定数。”道府君喃喃道,若不是他赴友人之约,若不是那小童儿执意要去,他也能及时带神宗下府镇守,天意如此。
现在当今之重就是这神宗,他仅剩一丝气息,若此息消散神宗便将消失。那神元与那魔君一同煅烧多年,魔魈怕是此时也是无力动作。若是能保住这神宗,待他靠神息寻到那神元定能在魔魈复原前再次消灭它。但是现在,道府君想不出该如何保住这神宗。他是远古大神,自己资历再老在他面前也是如同小儿一般无二,他又能如何保住他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出一个办法:这里不就是地府吗?
这个想法有点剑走偏锋,他想着如果让神宗投入人道,能以天地共存他身体,养他神元,这样待他成人自己也可以随他去感知神元,岂不是好。道府君看着神宗脸色渐无,他没有得选了。
“童儿,你于这冥数间欠了这神宗一债,若是不还,有碍你将来道行。现有一机会,你可愿意补救?”道府君说。
那仙鹤心知若不是自己贪玩,执意要去看那终南萤火,也不会让神宗昏倒无人知,尽管有点委屈,他还是说:“师傅,弟子谨听师傅吩咐。”
道府君慈爱地抚摩他的头发说:“去吧,随这神君投入人道,我定会守护你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