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竹寒渴的紧,见外间还有亮光,便迷迷糊糊的说:“知含?铃音?你们谁在外面,给我倒杯茶来?”
依稀听到外面有一系列的声音,而后,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那人高大的很,一看便不是铃音或者竹寒,竹寒困得厉害,囫囵接过那人递来的茶,喝下后又递了过去,继续倒头就睡,并未深究那人。
黑暗中,那递茶的人,微微勾起嘴角,将杯盏取了出去。一阵叮当作响,外间的灯火也暗了下来。
翌日清晨,竹寒醒得也早,收拾停当从里间出来,便看见南宫曲正在椅子上熟睡,他守了一夜?心中有些动容,强制压住,走上前,正要将他拍醒,却见他嘴唇嗫嚅,似乎在说些什么样子。
竹寒好奇地将耳朵靠了过去。
“阿笙,阿笙,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我想有个家,我们之间没有花……谁都没有,重归于好,好不好?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诶,你别走……”
竹寒听不清他的声音了,便直起了身子,见他眼角蜿蜒而下泪珠,竹寒心中微涩,想到南宫染曾唤自己“小笙笙”,那末,阿笙大抵是她吧。取出薄被,给他盖上,自己则披散着发,拿了文房四宝出去了。
她不并理解江竹寒为何那么喜欢去竹林里看书抚琴,反正她是不怎么喜欢的,毕竟那竹林空旷的骇人。昨儿来了一趟,本打算以后都不再去了的。可南宫曲在她屋子里,她又不想同他一起待着,只好去竹林去了。一路上,不少侍女对她行礼,她觉得拘束便都一一回过,反倒惹得侍女们一脸惶恐,又鞠了几躬才退下。
竹寒苦笑着摇头,幸而知含不这般,不然多累人。
复又想起昨日半夜吃茶的事,这才想起,那茶是南宫曲给她倒的,想到自己对他说的话,她有些后悔。
“南宫曲,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
竹寒喃喃自语。
竹林里清风吹过,她披散的发四散开来,她微微仰头,听竹林飒飒。
“主子,快些回去,王——王妃找你。”
知含大清早便去叫床,不想只看到王爷睡得天昏地暗,却不见主子。壮着胆子,推了王爷两下,王爷刚睁眼,便听见外间有脚步声。两人都向外面看去,便见花涟羽、郁汀一主一仆走了进来。
一主一仆似乎并未料到南宫曲也在,稍有动摇,但到底是花涟羽,立刻反应,向着南宫曲走去,说道:“王爷既然在这,那想必妹妹也是大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先走了。”
这话一出,便作势要离开,南宫曲却叫住了她。
“不必,本王这就去上朝了,你们姐妹叙叙吧!”
花涟羽俯身送走南宫曲,便让知含去把竹寒叫来,知含素日与她有过节,不想和她多说,但忌她是主子,只得顺从,叫铃音小心招待着,自己去寻主子。
好容易带到了,却见郁汀正在掌铃音的嘴,那声音着实不小,竹寒隔得老远都能听到。连忙小跑着往里间去,便见铃音正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黑子瘫软在一边一动不动,花涟羽捂着自己的手,气恼地瞪着惶惶跪在地上的铃音。
“好你个贱婢,端个茶还能撒到主子身上,养个畜生,是用来冒犯主子的么?你好大胆子啊!”
竹寒看到此景,听得此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南宫曲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的女人斗,可你的女人偏偏祈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呵!
知含上前抓住郁汀的手,将她甩开,郁汀一个踉跄摔到地上。竹寒连忙上前将铃音扶了起来,铃音抽抽搭搭地说:“阿九,阿九,你快去看看黑子它!”
竹寒让铃音站好,自己去查探黑子的状况,却见黑子早已没了气息。竹寒的泪夺眶而出,南宫曲,你看你的女人以来便做什么!
她将黑子紧紧抱住,站起身子,扫视了眼前两个闹事的人,这两个人长得很陌生,这也算正常,她这几日一直在竹音阁,最多也是到竹林里转转,并未去拜访这些女人。只是,这女人为何要来找她的茬,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似乎很恨她?
她不想同她们多做无谓之争,直接告诉南宫曲,让他解决好了,只是……
“知含,将那婢子掌嘴,她不晕过去,就不准停!”
“是。”
知含向着郁汀走去,郁汀连忙向花涟羽求情,花涟羽被竹寒的语气,惊得不轻,也不敢轻易忤逆,正想说点什么。却见知含已经将郁汀拉了下去,开始打了起来。
打了她婢子的脸,这同打了她的脸有什么区别?气恼万分,看竹寒正往外走,她愤愤起身,恨恨说道:“翘笙若,我告诉你,你现在要去找的人,别说你找不到,你就是找到了,他也不会帮你!他这个连自己儿子都能亲手杀掉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只猫怪罪谁!”
竹寒被她的话惊得僵住了,什么叫“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她僵直着转身,看向那个信誓旦旦的女儿,方才未仔细看那女子,如今看去,那女子似乎很是美丽,虽不及她。
“你说什么?”
“我说,我腹中的孩子,是他亲口说不要的!”
“他不喜欢孩子?”
“他喜欢的不是只有权利么?”
竹寒轻轻哦了一声,心中虽然有些酸涩,但这与她何干。那日之后,她喝了不知多少能堕胎的汤药,她不想要他的孩子,但眼前这女人的话,似乎是在告诉她,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知含掌嘴郁汀的声音还在回想,知含始终心善,并未用太大的力气,是以郁汀一直意识清醒,不曾晕厥过去。
“不管怎样,今日的事,我都会告诉他,我的黑子不能白白被你弄死!你请回吧!”
听了竹寒的话,花涟羽有些凌乱了,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我了?”
“恩,掉下悬崖,伤了脑袋,谁都不记得了。”
竹寒不以为意,冷冷说道。
花涟羽将郁汀带走,离开了竹音阁。
竹寒主仆三人待在竹音阁,偶尔说说话,偶尔清扫一下屋子,也算惬意。竹寒、知含安慰了铃音很久,生怕她心里不顺,好在铃音为人还算大方,也没太在意。
“主子,你千万注意,那个女人,她看上去很有心机。”
铃音突然对竹寒说,竹寒点头,让她放心,知含倒是很讶异地问铃音:“你怎知她不好对付?”
“恩……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