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药效不药效了,先把我后面这两个尾巴收拾一顿,再论不迟。”竹寒向着对着后面两个比她高不少的男人扬了扬下颚。
小二也很顺从地走了出来,将小一、小四轮番数落了一顿,竹寒一阵恍惚,觉得小四似乎才是老大,而小一是个假的。
竹寒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人,在那里“融洽”的会谈,嘴角也挂着清浅的笑,但此时没有印在她眼底的事却有很多。
譬如,时剑、时刃得到南宫曲密令,前往雪村埋葬大批不明身份的尸体、南宫曲将铃音送进宫中、花涟羽诬陷年画音买通人对竹寒不轨……
是该庆幸,竹寒来了医馆,避过了那些令人心碎的事,还是不幸,没有能出手救下自己能救的人呢?
“小五,你来啦!哎哟,可把我想死了,哎哟,我这被活宝吵醒的瞌睡,也算是值了——咦,唉,没事,咱小五依旧好看,是我们柏芝堂的小大夫们的心头肉!”小三的声音在竹寒背后响起。
竹寒欣喜地看着小三,目光流转,荡满了喜气。
“我本料定今儿早上没可能睡到自然醒的,可没料到啊!连回笼觉都不能睡了。”一道苍老的的声线,终止了医馆里的吵闹。
馆里的五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掌柜上前牵起竹寒的手,拂过她的脉,慈爱地看她,问道:“小五啊,你这丫头老是病,你那叫知含的丫头,我这老头子都记得了,你说,你让我这么个老家伙担心你,可是不好?”
小四唇角微勾,另外三人都意义不明的看他,他身旁的小一、小四也戏谑般地给他递眼色。小四的脸,一下红了。
竹寒眼眶微视,抬头看着掌柜,这个老人,接纳她的胡闹和不合礼教,给她一个南城医女的头衔。并非她对这个头衔有多稀罕,她只是稀罕这个老者对她的好以及知遇之恩。
竹寒猛然抬起了头,她脸上的伤痕也清晰地映在了掌柜的眼中,掌柜慈祥地抚摸她的伤,心疼道:“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能把一姑娘的脸毁成这样——小五,咱不怕啊,师父给你治好了,保准不留疤,啊!乖孩子。”
竹寒听到掌柜话中的哽咽,有些不忍,道:“掌——师父,那我是天天挠它,是不是非留疤不可啊?”
掌柜听出着姑娘话里的意思,不过是看他在这伤心,心有不忍,才这般安慰的。掌柜一下笑了起来,道:“你这鬼灵精。”
“嘿嘿。”
竹寒靠近了师父怀中,却想到了许久不见的素娥,顿时有些难过,想到钰初院就在这对面,不如去一趟。
“师父,我要去个地方,待会过来!”竹寒从师父怀中起来,正要跑走,却被叫住。
“小五啊,要不要小二陪你去?”
“不用,很近的。”
竹寒回应完,便跑这里开了。小二却僵在了那里。
*
钰初院。
竹寒来到钰初院门前,恍如隔世之感油然而生,忆起当日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被爱上、若是没有便离开,到如今,这些话还能说得出么?
“寒竹!”竹寒还未踏进去,便看见素娥出了来,时间还早,钰初院里,也没什么人,素娥起身也早,一出门便看见了寒竹,欣喜地迎上去,嗔道:“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这是怎么了?”
素娥的眸子触到竹寒的脸时,泪珠便开始不住地掉,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眼中满是心疼,“寒竹啊,你回来吧,啊!瞧瞧你,还没半载你就被整成了这幅样子——是不是南宫曲那孩子对你不好?嗯?既然不好,你怎么不回来呢?啊!”
“妈妈,别担心,他——对我还算好,这伤是他的正妃弄的。”
“哎哟,哎哟……”
素娥不住地叹息着,心疼地端详着竹寒的脸,脸上遍布着伤痕,还能如此别具风姿的,怕是只有这么一个姑娘了。
“好啦,妈妈,这样一来坊间的传闻可不就是事实了么?不亏不亏。”
竹寒挽起素娥的手,安慰着、向着钰初院里走着。
两人说了很多话,而后竹寒便告辞,素娥送她去了柏芝堂。
*
“小五,你可回来了,快来帮忙。”
“得,小四你别框我了,今儿就你一人当班。”
“喂喂喂,别这么没良心啊,小五,城里的人听说我们唯一的医女回来了,都带着‘头疼脑热’跑来了!要我说,你以后就别来了,我们去见你还靠谱些。”
竹寒这才意识到医馆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人,一二三四都忙起来了,连掌柜也在号脉看诊,竹寒低着头想了想,突然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看看我,像我这样的医女,可不值得大家插科打诨、冒充病患啊!真的身体不适的留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便请回吧。”
这话一出,明显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二三四错愕的看着竹寒,当然不仅仅是他们四人,在场的众人,都在看她,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的脸看。竹寒还未曾经历过这种事,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凿着洞,盯得她浑身不适。
很快人就走了一半,一二三四的脸上却没有了笑,都担忧地看着竹寒,竹寒报以微笑,便开始找事去做。
到了时候,竹寒便同他们告别,说明日还回来,便离开了医馆,回睿王府去了。
*
竹寒一进睿王府大门,便被带到了瑞和居。
年画音跪在地上抽泣着,南宫曲和花涟羽坐在正坐上,听到她进来,南宫曲冷着眸子,盯着她,“昨夜你屋子里进人的罪魁祸首就在此处,你要怎么处置?”
竹寒瞬间明了,哦?昨晚是年画音买通人来对她不轨的。她面无表情地将眸光放到花涟羽脸上,而后冷冷一笑,“王爷,证据呢?”
南宫曲正欲开口,却被竹寒打断,“不,您不用给我证据,即使您证据再多,我也只当昨晚的事是你的正妃、我的姐姐花涟羽做的!”
竹寒先是指了指花涟羽,而后上前,将年画音扶了起来,轻声道:“姐姐没事,我信你。”年画音报以浅笑,道了一声谢谢。
“江竹寒!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王的妻?”南宫曲怒道。
他的妻么?
嗯,确实是她动不得的人。
“你的妻么?那你最好是好好护着她,否则,若让我抓到机会,我定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