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昨儿的小恩小怨便随它去吧，日后慢慢讨回来便是了。

竹寒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总有他们自己的缘法，自己有何必插一脚，只是……竹寒想到年经武的断袖之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但是想到年经武对那个已经死去的人那么真心，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竹寒又将目光落到南宫曲脸上，幽幽叹出一口气。

南宫曲听到竹寒满含着故事的叹气声，有些好奇，于是认真地看向她问道：“怎么了？”竹寒方才还那般聚精会神的看着年经武，如今却突然回头看自己，他自然觉得奇怪。

竹寒在猜想南宫曲是否知道年经武的事，若是他不知道自己却说了的话，那对年经武似乎不太好，假若他知道，那就有些难办了，估计日后两人相处时总会才向着对方是不是和年经武有什么，这样……罢了，竹寒一咬牙问道：“你知道多少关于年经武的事？”

南宫曲似乎没有料到竹寒会问他这种问题，但从问题中他也算是知道了竹寒也知道了关于年经武的那件事了，但看竹寒有些过于紧张兮兮的神情，南宫曲顿时坏心生出，有些调侃的说道：“怎么？阿笙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确是竹寒在南宫曲面前是有些蠢笨的，比如南宫曲的坏心思她几乎可以说是看不出来的，但现下这么明显的挑衅般的问话，竹寒怎会分辨不出来，眼珠子猫一般精明地一转看向南宫曲心内暗笑，将计就计吧！看向他道：“恩……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因为有些在乎，就多关注了些罢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虽说也不是完全不在乎。毕竟若是完全不在乎的话，便没办法分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反正自己这也算是真假半参的说个玩笑罢了，也不亏心。

放在别人身上，这话南宫曲或许不至于中计，但这话到底是竹寒说出来的，本质上还是很不同的，竹寒这话一出他顿时便起了酸意，两手攀上竹寒的双肩，严肃地看着竹寒的眼睛，也逼竹寒看着他，狠狠道：“你方才说什么了？”南宫曲的身体竟然还在颤抖，这是竹寒所没有料到的，在她的记忆中颤抖无非说明三种问题，其一是生气了，其二是紧张了，其三便是要害怕了，当然也有三个里面占了两个或者三个的情况，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哪一种，或者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是处在一种她都没有见过的、理解的情况的？

对于未知的东西感到渴求的竹寒，决定弄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颤抖的，若真的出现了其四，那她也是很乐乐见其成的！于是竹寒偏过头，看着天空，就是不堪南宫曲，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是故意气他。主要还是为了测试自己心里的猜想。

南宫曲松开了竹寒的肩，身体还是在颤抖着，连连退后了几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竹寒的方向，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摆出怎样的衣服表情才算对。这么说来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她都没有放在心上么？也就是说自己鼓起勇气说出口的东西，她根本不在乎？

这样的认知让南宫曲有些站不稳了，她说她看不透他，到如今他才发现明明他看不透她啊！不懂他在想什么，不知道她这样做的意义，更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这般……

竹寒其实很快就把视线接着落在了南宫曲的身上，因为她真的很好奇他颤抖的原因，是以也就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试探可能引起的后果，此时她看到了南宫曲脸上的悲凉绝望，她才意识到方才那些自私的想法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南宫曲的感受，更没有想过方才的话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

竹寒有些不知所措了，垂落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来，不敢摇、不敢摆，只敢那样垂落着，一动不动地、小心翼翼地。南宫曲似乎没有注意到竹寒的变化，思考还是围绕着她在展开，大脑里想的都是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说过的话……是啊！昨晚竹寒似乎从来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回应他，唯独只有那一双晶亮明晰的双眼告诉他，她在听着、在关注着，但她没有出声，哪怕是一声“恩”她都没有说出来。

这代表什么？

“……昨儿我说的话，你还记得么？”南宫曲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竹寒，依旧颤抖着，询问道。

竹寒被他带着颤意的声音弄得心都软了，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好，昨夜他说的话他都记得，他问自己为何这些日子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地睡不着觉，问自己是否还爱他，问自己要不要一直陪着他，可是他问了那么多却没有給时间她回答他，问了那么多，最后却闭上眼失去意识熟睡了，到了今天，她已经没有了回答昨晚问题的心思。

“记得。”竹寒回应道。

“可以给我答案么？机会只有一次，若你想要离开我了，也只有今日这一次机会。”南宫曲艰难地说着，好像是作出了此生最难的决定，是啊！对竹寒放手的决定怎可能简简单单地就做下来？根本以前是想都想不到的吧？只是现在竟然只希望她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竹寒像是受到了很强烈的惊吓一般，她没有想到她突发奇想的试探竟然让他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这样的……可怕的心思，竹寒向着南宫曲跑去像是要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一般，她重重的撞在了他的怀中，眼泪抑制不住地向外流着，哭喊道：“你是傻子吗？！我何时说要离开你了？你知道在乎和喜欢的区别么？”好像是不甘心，她又从他怀中出来，抬起手轻轻地但也带着怒气地垂着他的胸口，愤恨道：“我喜欢你，不想离开你，你昨晚一个劲的问，又不给我机会回答你，你今儿反倒怪起我来了？我做错什么了？”

南宫曲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温暖，他任由竹寒捶打他嘴边还带着笑意，奇怪的是他还在颤抖，竹寒也感觉到了，于是推开了一些问道：“你怎么在抖？”既然不能用试探的，那就直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