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曲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而且还有些剧烈,方才为何没有感觉到,他笑着抬头,把竹寒所在眼睛里像是害怕她逃逸一般,急忙说道:“没事,就是……有些怕,你是因……”这话还未说完,南宫曲竟然晕厥了过去。竹寒眼底划过恐惧和不可置信的悲痛,还有隐隐约约的自责,带着这样的情绪她惊呼出声道:“阿九!”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有微热的之间触碰到了他的衣角,润滑的衣袖从竹寒柔腻的之间划出,南宫曲失去意识瘫倒到了地上,嘴角还带着不明意义的笑。没有抓住他的衣袖,没有牵制住他,竹寒慌张地奔上前去柔若无骨的手扒开南宫曲的衣袖,接着开始为他把脉。
心如同鼓声擂动的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为南宫去看诊,这样的感觉很绝望,竹寒眼中带着泪,不知所措,瘦白的小手不停地颤抖着,眼前一片模糊被笼罩着迷迷蒙蒙的水雾,眼前南宫曲的脸也辨不清楚了,感觉有谁滴落在手背上,耳边一阵风过,慌乱之中擦掉眼中的泪,才发觉南宫曲已经不见了踪影,甫一抬头才看见年经武抱着南宫曲进来白帐子。
竹寒也带着踉跄地起身,向着两人的方向跑去。
“他没事吧?”
竹寒很急切地询问着,眸子里满是担忧。
年经武似乎是心情不好,一直不答话,只是一直若有所思地为南宫曲把脉,不是低咒几句,眉头也越来越紧锁了,竹寒的心跟着年经武脸上的表情也千变万化着。从年经武娴熟的手法来看他应当是很擅长这些的,因为……他眼里有沉着,但也能看出南宫曲的情况有些棘手。
“他看上去像是没事么?”
竹寒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问题,突然被某人气急败坏地给出了结果,但她却没法对这个态度恶劣的生气,因为……对于南宫曲她也无能为力,甚至她把脉都没能看出他的问题。她抬起手擦掉眼中的泪水,此时不是掉眼泪的时候。
“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竹寒本想问他出了什么事,但这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却没有说出来,如今就是问了这个问题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出了事,问这个问题发生的缘由有用么?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寻找解决的办法。
年经武像是抽出闲暇一般看了看竹寒隆起的肚腹和她青黑的眼,叹了口气,放柔了声调说道:“你就在一旁坐着就好”这话说完看到竹寒的脸瞬间变得灰败了下来,于是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若真有什么事,我叫你便是。”
听到这样的话,竹寒安心地做到了一边看着眼前的人忙忙碌碌的人,转而微笑,也是自己笨手笨脚的去帮忙也是添乱何必呢,在一旁不帮倒忙就好。
看着年经武沉着的样子,她突然有些好奇,为何年经武会这些?年经武常年征战在外,如何却如此熟谙医术呢?看南宫曲的样子大抵是中了什么她从未见过的毒了?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是竹寒所能处理的领域。莫非……
竹寒为拂过心头的猜想狠狠一惊,莫非眼前这个男人经常被人暗算么?可是没道理啊,他来了荒漠镇守,便一直都是将军,除了荒漠的人还有谁能对他下手?莫非?荒漠里有人被安插在了他的身边?
竹寒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原来这天下便没有什么人是真正幸运的。
年经武结束了施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转而看向竹寒,竹寒连忙向着南宫曲走去,却被年经武阻了。竹寒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年经武,年经武没有作声而是示意竹寒跟着他出去一下。竹寒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南宫曲,年经武附在她耳边说道:“我先跟你说些情况,你再进来看他不迟。”
“恩。”竹寒轻轻恩了一声,又看了南宫曲一眼后跟着年经武出去了。
“他中毒了。”
强忍住心中密密匝匝的痛,竹寒向着年经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年经武的问话是竹寒不太想听到的,因为既然年经武开口问了她那么这件事一定是在她知道的范围内的,而她能猜测到的唯一一个中毒缘由是——段蕴的刺杀,那刀上淬了毒。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年经武观察着竹寒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瞬间便明晰了竹寒的现状。她一定是想到了吧?这种事她怎会猜不到。
“那解药呢?”竹寒急急问道,她的手险些攀上年经武的胳膊,语气里险些丢进了一些祈求。
这问话使年经武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个毒太冷门了,他从未中过。来到荒漠不论吃茶喝水还是用膳食菜都会中一些莫名其妙的毒,好在身边有他,似乎什么毒都难不倒他,只是奇怪的是,每每他吃得菜都是他亲手端上来的。有一日,他突然把这些解毒的方法和技术都交给了他。他曾在各种方面怀疑过他,但他每次都能奇妙的化解。啊!又想那个人去了。年经武摇摇头,想把那个刻在脑中的身影甩出去。
“我没有配出解药。”
这个答案在竹寒的意料之中,想必这个毒不是第一天被发现的吧,想必易爷爷也是无能为力的吧!竹寒仰起头看着天空,眼睛里是说不出的落寞,还有……一些愤恨。段蕴为何你要这么做?我并未逼迫你喜欢我啊,我并未要求你对我怎样啊!为何你却要伤害他?为了让我更准确的意识到自己的真心?行,我现在真切的意识到了,你预备怎样?
竹寒坚定了眼神,道:“还有多少日子?”
年经武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敬佩意味地看向竹寒,大抵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问出这么理智明白的话吧,他微微叹出一口气,道:“我已经稍微控制了一下,但也只有五日时间,五日之后毒会侵入肺腑……”后面的话年经武却不敢说出口了,他也相信竹寒能够猜出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