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竹寒突然笑了，她为南宫曲那突然变得不可置信的神情逗得要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分明是他不信的，事到如今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好似方才无比笃定地说着她是凶手的不使他。

南宫曲被这笑弄得一阵激灵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竹寒会这样，没想到竹寒是真的下了手……

楚易都能听出竹寒方才说的话里究竟有多少真，多少假，偏偏南宫曲完全分辨不出，楚易很希望这两人再也不能有未来，可他却有矛盾的希望竹寒能够幸福，他清楚那不是他能给的。

南宫曲突然有了动作，伸手便是紧紧抓住了竹寒的手腕，他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那个力气足以把竹寒细细的手腕给捏碎了，但竹寒终究只是皱了皱眉，依旧笑着看着南宫曲，道：“这便是惩罚？未免有些轻了。”

“跟我走！”

“皇上，我乃一名异国的公主，总是在贵国皇宫出入似乎于理不合吧？”竹寒突然敛去了笑意，那种莫名耀眼的光晕也淡化了下去，一脸的严肃。

“贵国！？”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竹寒却早已习惯，并未再有任何的反应。

“你可知你口中的‘贵国’曾是你无比亲赖的地方么？”

“至少你觉得是。”竹寒轻蔑地说道。

楚易在一边看着，霎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看下去了，他能感觉到笙儿那丫头是在嘴硬，他是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的，但他清楚地知道，只要竹寒出声了，竹寒求救了，那么他便会挺身而出，他便会就她离开，哪怕与整个南国为敌。

“我觉得是？如何，转个头便不承认了么？不承认你记起了一切，不承认你恨我？不承认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都记载脑子里了并且它们已经窜出来了吧？恨我么？恨我你对我下手便是，我欠你的，我还你便是，这么些年，我等你等了这么久，你在你王兄身边活的那般顺遂，我却日日随着日子等死，我……”

“你等的是我么？”竹寒清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但那里面显然是多了迷茫和失落的，她不清楚南宫曲的那一段故事里究竟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但她知道，这世间很多事都是注定的，比如他这次是一定要回去荒漠的，回去那里才能叫做“回去”，那里才是她的归处。

她再也不好奇她的过去，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那样的记忆沉重的让人害怕，那样的记忆……若是从来不曾存在就好。

“你这是何意？”

南宫曲听了竹寒的话，心里大为火光，这么些年，他过得多么痛苦，她不信便罢了，竟然还质疑么？等的是她么？自然是她，不然还能有谁？

“您等的不是荒漠的三公主么？”楚易踌躇了良久，最后还是出了口，点破了最最最最不该点破的一件事，这么一句话说他是无意也是无意，说他有意也是可以的，他并非不知道皇帝还是睿王时的风流韵事，那时传的满城风雨的便是这么一桩美事了。

凯旋而归的九皇子，带着荒漠的公主回了城，翌日便娶了一妻一妾，这一妻便是荒漠三公主——花涟羽，至于那一妾在南城也是响当当的可人儿——名满南城的寒竹姑娘。

在南城中知道花涟羽这位三公主的惹并不多，最多也只晓得那是王爷的心上人儿，是和王爷历经过了生死的，但若是说起那为钰初院的寒竹姑娘，却没有人是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在不知名的某日横空出世的，身姿曼妙的很，却从不露脸，世人或说她样貌丑陋，或说她倾城足已，但日子久了，便没人再垂涎好奇那位姑娘的样貌了，毕竟这位姑娘想来都是以才服人的。

这满城风雨的事，自然是满城的人都知晓的，楚易也不例外，这么一问便是提醒，也是告知……

竹寒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姐姐的名字，花涟羽么？断断续续的一些记忆开始在脑中翻腾了起来，她很清楚那个人是谁，更知道那个人如今的情况，原来……竹寒抬起头看了看南宫曲，皱起眉，有些无奈的摊摊手道：“怪不得你表现的这么在意我呢，原是因为喜欢我姐姐啊！可是……真的是很遗憾呢，我和姐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我还恨姐姐呢！”

竹寒这话是反着说的，她其实没有什么立场去恨花涟羽的，倒是花涟羽有怨恨她的缘由，且说在南国，花擎筠掌权以来，便对王后易家进行了很致命的打击，把她们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毫不留情，王后死后，大王子也便死了，至于那位三公主，因为她曾是睿王的王妃，荒漠忌惮着南国，也便不敢擅自就动了手，那位美貌的三公主，自此便深深恨上了花擎筠和竹寒，在她眼中，这两人便是在为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的凝妃报仇来了。

竹寒有事没事回去找她，但从未得见，与她来说这不算遗憾，只是如今她却很自己没多去看看，没多去看看这位轻敌的样子，呵呵……真是蠢啊！

这种事，又岂是自己能够料到的呢？

在荒漠，父王和王兄都从未同她说过那些事，他们总是避免提到南国的一切，原来这一切他们都知道么？原来他们一直在保护着自己么？原来……眼前这个貌似情深的人，才是最假的么?

为何自己就来了呢？为何自己什么都不问就来了呢？

真是傻啊！傻到这种地步，傻到再来一次了么？南宫曲啊！你这人还真是厉害啊！我……真的是输了啊。

“不是！阿笙，不是的，阿笙，我爱的是你，我等的你是，等的是你，这些年来我爱的从来都是你，你别信他的。”南宫曲看着竹寒晦暗下去的眸子，心里也越来越慌了，他感觉到了竹寒的希望泯灭了，干干净净的泯灭了下去。为何？为何会这样？

南宫曲的眼睛狠狠的瞪向了楚易这个罪魁祸首，楚易却偏过了头不再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