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看着漩涡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总觉得他刚刚与步青心说话的时候，他们之间，仿佛多了一层隔阂。
想了想，顾怀也就释然了。
步青心，也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的人，又是冥界的司官，一生之中，不知道见过多少喜怒哀乐，聚散离合。
或许，对于情之类的东西，已经看地太多。
也或许，她心里早有中意之人。
自己刚才在危境的时候，选择那么做，是出于本心。
至于步青心会不会接受，也不是他当时会考虑的事情。
只不过……
想着自己刚刚会那么做，自己也感到很惊诧。
另一边，羽仪抬起凤腿狠狠踹了垂鸿几脚，垂鸿装模作样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嘻皮笑脸地问，“解气了没有？”
羽仪气地想吐血，“我懒得理你！”
说完，羽仪将头偏过一边，气鼓鼓。
秦钰上前扶起垂鸿，两人互拍了拍手臂，算是各自问好。
“你怎么会在这？”秦钰问。
“还是鸣歧通情达理、大度地多啊。”垂鸿看着气鼓鼓的羽仪刨起了沙子，收回目光道：“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欢受束缚。
离开天界后，我就一直四处闲逛。后来结识了一位小友，他虽然悟性不高，但心性很纯良。
我本有意指点它几招，助它渡化，谁知道命该如此，它不慎陷入白龙苍的陷阱，来到炎海，丢了性命。”
说着，垂鸿一叹，“后来，我来到炎海，发现白龙苍深受折磨，已经陷入不生不死，即将成魔的状态。
又看到炎海里尸骨遍地，知道是白龙苍动的手，所以便留下来与他周旋，待摸清了他的弱点，取了他的性命，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其实，如果你们再晚来几天，我可能就已经离开了。”
秦钰回头看了顾怀一眼，“你真心认君上为主？”
垂鸿笑了起来，“你在担心什么？你和羽仪两个都认了他，我有什么好计较的。
而且，他刚才的选择虽然有点任性，但我还挺喜欢的。如果他真的选择完全理性地牺牲步青心，或者是你们两个，我虽然服气，但心里也不会痛快。
可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倒反而更欣赏他了。不管紫皇和云霓怎么想，我反正是更喜欢有情有义的人，哪怕偶尔缺失一下理性。”
秦钰点点头，垂鸿的话倒不像有假。
只是垂鸿是他们当中，最喜欢玩闹的一个，他才多问一句。
垂鸿看着顾怀，眼露疑惑，“我怎么觉得君上的状态有点奇怪？”
秦钰道：“我已经习惯了，你慢慢习惯就好。”
垂鸿眼中绽出亮光，“有意思，比老天帝有意思多了。”
……
冥界。
一条幽深的通道内，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慢慢前行。
“不行了，不行了，五五，咱们休息一下吧。”
白尾喘着粗气，口干舌燥地坐下。
“好吧，休息一会。”花五五也累地够呛。
姬长琴有意惩罚他们两个，所以连他们的法力也给禁锢了。
害地他们完全是靠自己的体力在支撑，而刚刚走地太急，既没有准备水，也没有准备食物，他们折腾了大半天，还是没走多远。
“五五，要不咱们先退回去吧？”白尾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他总觉得，这条道好像总也走不完似的。
就算真的是通到外面的路，他们只怕也没命走完。
花五五连连摇头，“不行！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现在如果回去，肯定会被他们给发现，到时封了这条路，我们就真的被困在那里了。”
花五五知道白尾的心思，连忙往夸张了说去。
她心里其实明白地很，姬长琴再恨她和白尾，也不可能关他们一辈子。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阿娘摇风还是很有面子的。
白尾叹息，“我就怕还走不到头，咱们俩就困死在这里了。”
“不会，不会，千万别说丧气话。”花五五从兜里掏出几根药草，“这是我从差吏那里顺来的，多少能管一会。”
白尾：“……”
两人一边嚼着草根，一边听着通道里的动静。
苦兮兮。
“死，生，契……”
远远地，一道断断续续的女声传来。
花五五和白尾两人的动作一顿，随即两人同时跳起身。
“有鬼啊！”
“有鬼啊！”
一个惊吓，一个兴奋。
白尾正要朝着来路跑回去，却被花五五一把拉扯住，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五五，五五，不能去，不能去！”白尾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奈何即便没了法力，白尾也不是花五五的对手。
花五五眼里冒着光，四脚充满了力量，声音激动地道：“这里是冥界，你怕什么鬼啊！
我多怕这里面没动静啊，现在有动静了，自然要去看个清楚明白！”
两个身影，一个拖，一个被拖，声音渐渐远去。
花五五和白尾工作的小地狱里，姬长琴带着人在四处看了又看，“人又没跑出去，又不在这里面，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
先别说两人已经被禁锢了法力，就算是没被禁锢法力，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随官道：“小的已经让人在这附近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线索留下。”
姬长琴看着未完工的小地狱，有点头大。
本来是想教训一下两个小家伙，就送他们回隐界的。
现在倒好，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给弄没了。
摇风那里不好交待，也会让顾怀难做。
人是在冥界没的，说出去谁信？
“你们再在附近找一下，我去趟孟婆神殿。”姬长琴说完，与众人离开。
众人离开后，仍有小吏在四处察看。
而花五五与白尾发现的通道处已经合上，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迹。
……
步青心将人送回隐界，顾怀等人便启程赶往宛丘。
“宛丘是个好地方。”一路上，垂鸿叽叽呱呱，十分能侃，“各样的奇珍异宝、新奇玩意儿，还有古秘籍等，应有尽有。
说它是个小天界，也不为过。
还有西灵圣母那十三个宝贝女儿，啧啧，简直个个养眼。”
垂鸿兴奋地搓搓手，“如果这次能见一见她们，也算不虚此行了。”
羽仪冷哼一声，“猥琐！”
垂鸿却道：“这种乐趣，你懂什么？你就问问秦钰，问问君上，哦，还有青叶，你问问他们，想不想见一见十三位美女？”
秦钰道：“估计就算很幸运，你也只能见到十二位了。”
“为什么？”垂鸿一脸疑惑。
羽仪又是一声冷哼，“因为瑶华山主已经拜在君上门下了。”
垂鸿一怔，随即腆着脸上前，“君上，我好崇拜你！”
随即，垂鸿又低低地道了一句，“君上艳福不浅啊。不过，做人不要太贪心，这次去宛丘，其他的就交给我好了。”
顾怀：“……”
他真想一拳捶死这个猥琐的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