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志宇死了。他的尸体最后被陈队长和杨勇等人运出了医院,拉到了都匀的绿荫湖公墓火化、下葬,考虑到井志宇生前没有享受过什么,几人便给井志宇风风光光的办了一场葬礼。并且,因为他的舅舅也葬在这里,于是就将二人的坟排起在了一起。沉默了半晌,在回忆起和井志宇的种种,杨勇终于眼泪决堤,先哭出声来,然后,大家都哭了……
……
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嘀嗒!”寂静的黑暗中,传出了水滴声。“什么声音……”井志宇朦胧的嘀咕着。
“……快……快救……”“又是什么声音……”听得这里回响着的叫喊声,井志宇疑惑道……“我,不是应该死了吗?这里……”
“快救救它!”
仿佛是一道惊雷,瞬间惊醒了昏昏沉沉的井志宇,随后眼前霎时一亮,等井志宇刚想看看四周是什么环境的时候,却突然被一股股的水直灌五官。“咕噜咕噜……”井志宇张嘴想说话,却被更多的水灌入,眼前又渐渐发黑。就在井志宇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抱住了他,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井志宇再次醒来时,自己被毯子裹成了一个粽子。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估摸十四五岁的样子。“你醒了吗?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死掉呢。”说完,便摸了摸井志宇的头。虽然有点奇怪女孩的动作,不过井志宇还是先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想说谢谢:“汪汪汪!”
“?!”井志宇瞬间惊醒,自己的声音怎么……他慌忙的站了起来,很自然的四脚着地向前狂奔。“喂……狗狗……”女孩反应过来的时候,井志宇已经跑远了。“算了,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领回家养着的。”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理了理湿透了衣物,就向前走去。
跑到了大街上,井志宇着急的在人流中穿梭着,不时会被踢两脚。“汪呜!”又被一脚踹在身上,井志宇痛呼一声,在人们的唾骂中离开。终于,在一家店面前,通过橱窗玻璃,井志宇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一只脏兮兮、湿漉漉的小土狗。
“我怎么变成畜牲了,这可怎么办啊。”井志宇一下子四脚叉开,趴在了地上,像是瞬间失去梦想的咸鱼。井志宇趴在街上很久之后,总算是接受了目前的处境,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然后再来做下一步打算。
井志宇确定自己是流浪狗,体型只比吉娃娃大一圈,自己还很小。这时井志宇才想起自己之前应该是落水了,那么,可能是当时的小狗已经被淹死了,而自己的灵魂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的附身上去,导致自己现在变成了这只狗。“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救了我的人吧,她那么湿……可惜自己现在是一只狗,不知道怎么去向她道谢。”
可能是缘分注定,井志宇在街头流浪三天,在各种被人驱赶、被狗撕咬、饥肠辘辘下,这天傍晚,伤痕累累的井志宇正趴在街边休息,一双香喷喷的手摸上了井志宇的脑袋。“呜呜!”惊醒的井志宇以为又有人要打他,便爬了起来准备跑。“别怕,小狗狗,我不会伤害你的。”熟悉的声音,使得井志宇平静了下来,任由声音的主人抚摸。井志宇认得她,这个女孩,就是之前就自己的人啊!世界真是小。“小可怜,自己一个在外很不好过吧。”摸着井志宇身上到处的伤痕,女孩心疼不已。井志宇也不叫,用头轻轻触碰女孩,以示安慰。“小可怜,跟我回家去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女孩的声音让井志宇无法拒绝,于是,井志宇乖巧的被女孩抱走,消失在街道。
“我叫杨晨,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豆芽菜,好不好?”“汪~”
这一过,就是一年。一年,不长,不短。井志宇在杨晨家里舒心的度过了一年的好日子,杨晨把它照顾的无微不至,杨晨的爸妈也很喜欢井志宇这条小土狗,一家人其乐融融。井志宇也在一年间偷偷回自己的住处去看过,自己的儿女都不在家,也就没有在挂念的了。
井志宇在为人的时候没有享受过好日子,如今为畜,却享受了天堂版待遇,这着实很讽刺,但井志宇也很开心,他在想,如果自己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然而,井志宇注定是个苦命的人,因为他的幸福日子,在这一天,就结束了。
这晚,井志宇被杨晨牵着遛弯,在一人一狗嬉戏中,时间悄然流逝,等着杨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糟了,豆芽菜,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回去的话,会被爸妈骂的。”杨晨惊慌失措的抱起井志宇,冲刺着,毕竟杨晨只是十五岁的孩子,而且还很单纯,可没有大晚上在外面的习惯。井志宇被杨晨抱在胸前,享受着杨晨胸前两坨馒头的挤压,狗嘴咧笑。
“呀,小妹妹,这么着急要去哪啊?”经过一个巷子口,突然出现了两名肌肉男拦住了杨晨的去路。“……呃……回家……”单纯的杨晨并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还一脸天真的问道:“两位哥哥,你们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我们?噢,我们在玩好玩的游戏,小妹妹,一起来玩吧?”两名肌肉男子见杨晨如此单纯,嘴角不禁上扬。“……可是,很晚了……”不知道拒绝的杨晨扭扭捏捏的,然而两名男子却一下子架住了她,然后把她往巷子里拖。就算是再单纯,此时杨晨也明白了她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她开始挣扎,刚想喊救命,不料迎面又来了一个青年,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几人拉扯间,井志宇从杨晨身上掉落在地,一直瞌睡的井志宇终于被摔醒。“这是……”不等井志宇仔细看四周,杨晨的求救声已经先入他耳。他寻声望去,就见杨晨被三个人拽着,进了巷子深处。
一般的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上前制止,但是井志宇不同,井志宇本来就胆小懦弱,就算是和他亲密无间的杨晨遭到魔爪,他也没有勇气上前阻拦,更何况,自己现在只是一只比吉娃娃大一点的土狗,如何面对对方?不能怪井志宇见死不救,是这个社会,造就了这一切。
“救命啊……”杨晨终于可以呼喊,但此时此刻已经晚了,她看见,巷子里居然有十几个打扮另类的男人,老少不一,全都色咪咪的把她盯着,可能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杨晨开始不断挣扎,但是她不知被谁狠狠地打了两巴掌,倒在了地上。“弟兄们,弄来个妞,还挺年轻,咱们来开开荤。”把杨晨弄来的一个肌肉男邪笑道。“学生妹?好啊,又嫩,水又多,穴还是粉的!”“快把她的衣物扒了,”十几号人坐不住了,一拥而上,撕扯着杨晨的衣物。“……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杨晨哭了,她苦苦哀求着,却根本阻止不了,不一会儿,自己已经全身光着躺在了地上。杨晨害怕的想爬起来,却又挨了两巴掌,晕晕乎乎的倒在地上。“我是大哥,我先,没什么问题吧?”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急急忙忙解着皮带,然后朝着那白花花的身体压了上去。“大哥快点啊,下一个我。”剩下的兄弟也都解了皮带,一个个撸着。杨晨很想推开身上这个人,但是自己力气小,根本无济于事。自己的额头、脸颊、鼻子、嘴,都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用发着恶臭的嘴亲吻了个遍。在男人亲着她的胸时,她用尽气力,哭喊道:“……救命……豆芽菜……”
“豆芽菜……”
在远处目睹一切的井志宇听到杨晨绝望的声音后,他在也忍不住了,就算他再胆小怕事,也是有个度的。杨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她有事,自己不问不顾,那自己,还算是当过人吗!
“豆芽菜……呜呜……”自己下面的小妹妹被舔使得杨晨又羞又急,她只能呼唤着她的豆芽菜。“什么豆芽菜?”男人抬起头来,拍打着杨晨的臀部道:“你给我老实点,乖乖配合,不然有你受的!”
杨晨挣扎着,但腿还是被男人强硬分开。就在男人要将自己的小火柴插入圣地的时候,一声狗叫,响彻夜空:“汪呜……”紧接着一条小土狗直奔这里,电光火石间,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咬掉了男人裸露在外的火柴棍。男人愣了两秒钟,这才捂住喷血的下面,翻滚在地,哀嚎不已。“豆芽菜……呜呜……”杨晨梨花带雨,“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吼……汪!”井志宇对着众人嘶吼着,他的目光没有害怕,只有愤怒。井志宇狗嘴一松,一根小火柴滚落在地上,已经被井志宇咬的不成样子,接都接不回去了。“妈的……给我宰了这个畜牲!”男人气疯了,指着恶狠狠的说道,剩下的十几人得令,就全向井志宇冲来,井志宇不甘示弱,迎了上去。
于是井志宇和十几人撕咬起来,不过毕竟寡不敌众,经历一番撕打,井志宇终究还是被众人的拳头打倒,但反观众人,倒也是全是伤口,颇为狼狈。“他吗的,我还治不了你!”被咬掉下体的男人狠狠地一脚跺在井志宇身上,井志宇哀叫一声,喷了一口血。“不要打豆芽菜……”杨晨发疯似的挡在井志宇前面,护住井志宇。“臭娘们,给我让开!”被咬去命根子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想要上来弄死井志宇,但是杨晨死命的挡着,才让男人没有得逞。“好,既然你要维护着这个畜牲,老子先把你办了!”男人气急败坏的扑向杨晨,但是回过劲来的井志宇见到杨晨遇险,便强硬着让自己站了起来,扑向了男人。男人一直找机会亲吻着杨晨,没注意井志宇的暴起,一口就被井志宇咬住了鼻子。男人气疯了,他狠狠地抓住井志宇,使劲一抡,井志宇被砸在了墙上,又是吐了几口献血,浑身抽搐。
“豆芽菜!”杨晨不顾自己赤裸着,发疯似的冲到井志宇身旁,看到凄惨的井志宇,杨晨的心都碎了。她知道自己今天处子之身不保,不过她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这群混混,她宁死,也不能让他人玷污自己。杨晨定下心,做了个决定。“对不起,豆芽菜,害的你受伤了。”再次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井志宇,杨晨留下了眼泪:“以后不能照顾你了,豆芽菜……”
“拉住她!”不知谁下令道,然而太晚了,杨晨已经一头撞上了石墙。夜空下,一具白皙的肉体配上点点猩红,倒在地上,赤裸的身体,此刻却无人欣赏,这些人也不过只是混混,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弄出人命。但现在,杨晨已经撞死在此,这些人全慌了。
“杨晨……”井志宇目睹了这一切,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汪!”井志宇从地上窜起,扑向了一个人,直接咬在了他的喉咙。出了人命,这些人也发狠了,上来三下五除二把井志宇打的进气少出气多,而后鸟作兽散,溜没影了。弥留之际,井志宇爬到杨晨身边,狗爪抚了抚杨晨流血的头部,心里留下了最后几句话:
“杨晨,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懦弱,我该死。下辈子不要让我当你的宠物了,因为我,不能保护好你……”
“这个世界这么黑暗究竟是为什么?我以前的善良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
又是这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一次,井志宇并没有头晕,而是非常清醒。“有人在这里吗?”井志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结果连个回声也没有,四下静的可怕。“搞什么……嗯?”井志宇忽然发现在极远处,好像有几个彩色的光团,他心里疑惑着,加快脚步,向前面的光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