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话说自从阿珂、九难见识过了赛千宿神乎其神所施法展示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兼“上知百年,下晓百年”且光怪陆离的通天手段后,便不能幸免的如同何铁手、龙儿般情甘意愿地奉献身心灵魂及一切所有的价值体现和全部感怀,甚至无私菲薄到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不觉已化作了恶魔的忠诚信徒,沉沦入难以自拔的无尽深渊。
这师徒俩更是为了他而搁置争端、求同存异以至憧憬未来,非要赖上他,死也得跟着他,此生非他不可,遂自然而然就与龙儿、何铁手、大小双儿互称姐妹,并加上阿琪,一行人轻车简从,晓行夜宿,依随直赴燕京而来。
这些个女信徒,恰好似那攀登天梯顶端或立于缥缈巅峰的人,往下看,很高,望而生畏,往上看,一道彩虹桥在白云之间若隐若现,不由自主的心向往之,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也会自动忽略,因为她们看到了通往天宫的彩虹。
眼前仿佛触手可及的大希望和大成果,令她们义无反顾而飘飘然自以为已经踩着了仙缘,其实那不过是绚烂无比的奈何桥!
可以通往姹紫嫣红的繁华人世,亦能迈向花开花落的因果业海!
亦如今朝昆仑派之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然而在燕京城郊百里外,赛千宿等人不期偶遇陈近南和冯锡范同门操戈,看情况之前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大宗师级别的激烈战斗。
但赛千宿却未能与那位至少是高阶宗师的盖世强者会上一面,此事直到他离开这方面位时亦还引以为憾,乃是后话不提。
赛千宿众人除了大小双儿、阿珂、阿琪之外,余者皆属天纵奇才的修为深厚之辈,均是当世屈指可数的绝强巨擘,如此在一旁眈眈冷瞅着,怎叫陈近南和冯锡范不犯怵?恐怕已经感觉到骑虎难下了。
况且,陈近南还对赛千宿的声音似曾相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摸不清底细,便就更加心生忌惮。
只听冯锡范、陈近南对峙着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道:“师兄,你千不该万不该步入魔道,更不可再修炼旁门左道的功夫,那种邪门歪道的残忍秘法,还是尽早废去才好,免得害人害己,荼毒武林!”
“那老鬼防我像防贼一样,教我的武功都暗中留了一手,当我冯锡范是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随意敲打!他对你倒是倾囊相授,可惜你是个蠢材,几十年了才这么点涨进!还不如我另投门庭,误了我的前途,你们师徒俩担待得起吗?”
“你也清楚我昆仑派目前的处境,师父他老人家向来跟那些支脉分子不睦,你可倒好?竟然背着他老人家脚踏两条船,且还偷学旁支左派的邪门禁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师兄弟一场!算了算了,师弟我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你自去吧!”
“哼!迂腐之极!我这叫左右逢源!”
赛千宿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那么大声嚷嚷的唱黑白脸,故意将门派私事弄得在场人尽皆知,其实就是想有理有据且不失面子的顺坡下驴,把自家底气及渊源势力和根蒂靠山公诸于众,唬住周围的居心不良者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陈近南和冯锡范这种老江湖岂能不懂?
赛千宿一行人来路不明,且一个个的深不可测,是敌是友又尚不可知。
在冯锡范和陈近南的眼里,特别是那当先立于众女子中间位置的邪魅男子,气息尤为之恐怖,还是趁早溜之大吉为妙。
故而即见陈近南和冯锡范摊开了揉碎了讲明了之后,表面上竟然和好如初了,还笑嘻嘻的互相恭维了起来,一个边说边往竹林外挪、一个不经意间又朝村外退。
赛千宿也是心思电转,细打算盘并紧紧盯着两人,暗忖道:“看他俩表面装镇定,其实内心慌张不已。料那高阶大宗师不会再返回此地护二人周全,而那大宗师想必是他俩的师父不假了。从他俩隐晦的言语中可揣测很多信息,昆仑派祸起萧墙,那大宗师面都不露便匆匆遁走了,定是怕一棵树上的巢穴被其他鸟儿给占了,急着赶回去守老本!当下这两人,一个伤,一个弱,好!洒家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陈近南早杀晚杀迟早要刀兵相见,倘若我害了二人性命,大地会随之群龙无首,必生大乱,吴三桂也少了一个送上门的高手,亦可间接破坏刺杀鳌拜的计划,一次性减少了许多麻烦,真是天赐良机,何乐不为?”念及此,杀机毕露!
赛千宿微微示意,令龙儿、九难、何铁手迅速堵住三面可以逃跑的方向,他则带着阿珂、阿琪和大小双儿悠哉游哉地正面迎上去。
陈近南和冯锡范见此,不约而同的心里咯噔哇凉,物伤其类,之前还是刀剑相向,现在就改背靠背了。
陈近南心想既然昆仑派震慑不住来者,那就摆出天地会的大招牌试着吓一吓,立刻举剑喝道:“阁下何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素昧相识,还请报上名来,我乃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是也!”
“便就是那个为台湾郑家卖命的咯?”赛千宿明知故问的调侃道。
“不错!”陈近南像是在跟冯锡范耀武扬威似的,显得极为得意,抱拳道:“幸能在国姓爷的麾下反清复明是陈某毕生之荣耀,责无旁贷、义不容辞......”话未说完。
“哼——”赛千宿冷然呵斥,不苟言笑地打断道:“匹夫,愚不可及!他郑家也配称国姓?你知道国之一字的重要性吗?你明白华夏二字的涵义吗?区区郑家,焉敢欺心?岂能与华夏中国相提并论?刘邦创汉,也未敢以刘字置于国之上!遑论还毫不知廉耻的挂在嘴边!斯者已逝,我们当心怀敬畏,所能做的也就这样,如此已仁至义尽。其后魏晋隋唐宋的功绩丰碑能够抹除吗?还一口一个替郑家反清复明,有那资格充胖子吗?历史的烙印能够视若无睹吗?”
其实赛千宿故意长篇大论的拖延步伐,一是因为他一时间想不到名正言顺杀他们的借口,二是得要吸引注意力,好让龙儿、九难、何铁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就各位,严阵以待,齐齐准备一击致命,以免有漏网之鱼。
而后他忽忆省自己目前的官方身份是大清国师,正好是势不两立的对头,方才笑吟吟的自我介绍道:“我乃大清国师,赛千宿是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