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被撞开,冯不的气息夹着马路上的气息,一并冲了进来,丰越闻着味就知道冯不这家伙带来了好消息,因为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分泌一些属于自己的特殊气味,而这些不属于平常散发的味道,一旦散出,就被丰越捕捉到了。
“找到了?”不等来人开口,丰越转动转椅面对着进门的方向。
“我去!小丰越,你咋知道的?”冯不大步走到水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灌进肚子,这才坐下来细说。
“你身上带着味儿。”丰越浅笑,不与细说,敲敲桌子示意大家都坐下。
“我今天和叶子把所有的整形医院都查了一遍,一无所获,身心俱疲啊!我俩回来的路上个大千打电话,那两个小子也没有收获,我们心说,既然无收获,也就不急着回来汇报了,就坐四条街吃点饭再回去。”
“奶奶的,老天爷就喜欢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我喜欢,哈哈哈!我俩刚坐下,边上来一群漂亮的小姑娘,聊天声音那叫一个大啊,于是,我就听见了她们聊的整容的事情。”
冯不翘着二郎腿,两只眼睛放着得意的小光彩。
“其中一个小姑娘说,要不是安雅介绍,她们还找不到这样的整形医院,收费不高,效果超好,你说,这是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安雅是不是那个安雅?我多个留心眼认真听,结果她们提到了安雅曾经在那家干了一年,我说这一年安雅消失的时间都在何处呢?人家在那家整形中心当护士。”
“然后呢?”乔楚问。
“后来,安雅就出现在东屋酒吧啊,她们有提到安雅的死,很伤心,说要不是宋梓州那个王八蛋,安雅也不会死,所以,我就在这帮丫头出门后追出去问了问。”
“结果有一个姑娘说,她是安雅初中同学,毕业后学的幼师,后来在医院遇见当护士的安雅,慢慢又联系多了,她说安雅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导致了安雅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安雅有抑郁症。”
“啊?”乔楚睁大眼睛,凑过来问,“真的?之前走访咋没人提到呢?”
“你不知道,重度抑郁的人气质和别人不太一样,容易辨别,轻度或者中度,不留意的话一般不容易发现,还有安雅平时接触的人也不多,除颜家姐妹外,我想她最多也就是跟人说几句礼貌性的话而已。”丰越解释道。
“对!安雅的初中同学我已经带回来了,在接待室等着呢,叶子正在陪她聊天。”冯不得意地点开接待室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刘叶正在和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子说话,看样子年龄确实和安雅相仿,唯一不同的是,这姑娘周身散发着阳光,而安雅?哎!那晚在东屋酒吧的情节还在眼前晃,那姑娘确实带着一股忧伤。
“走,去问问。”丰越起身看看乔楚,“楚,你跟我一起去,不哥,你们休息,跑一天了。”
接待室,那个叫安琪的姑娘,正在喝这刘大帅哥亲自给她煮的咖啡,对大长腿没有抵抗力的她,一扭头看见另外两个大长腿走进来,立即两眼发直、薄唇微启,面色放光,双手捧杯,停在半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丰越和乔楚,忘了喝忘了说忘了动,呆若木鸡说的就是她这个状态吧。
“您好~”丰越问好,对方毫无反应。
乔楚上前一步:“您好!安琪。”
这货毫无反应,完全一副花痴的神态,浑身上下唯一可见的能动的地方,就是眼珠子。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从乔楚的脸上滑过,不行!舍不得回来再看,可是~我的天啊!旁边还有一个更帅的。看看下面,哎呀不行了!眼珠子要掉下来了,怎么办?怎么这么帅?怎么办?一秒钟也不想离开,哎呀呀!好长的腿,哎呀哎呀!胸肌发达,肩膀宽而不夸张,腹肌一定有八块吧?我要死了,这两个人警察吗?
怎么可以这么帅?太不像话了,哎哎,我身边为何没有这样帅的男生?苍天啊!谁来解救我?这是警局啊,我难道要赖在这里不走吗?理由呢?难道要我跟警察碰瓷吗?我呸呸!安琪啊安琪,你也是个有很多人追的女生好不好?不要这样,你口水都溢出来,流到下巴了。
口水?谁在意?我想摸摸这个帅哥的胸肌,嗯嗯嗯还有旁边那个帅哥的腹肌,嗯嗯,还有这个给我冲咖啡的帅哥,他的青胡茬子,啊啊啊!想想都美啊!
“安琪?”丰越凑近喊了一声。
哎呀呀!要了本宫的老命了啊!声音也那么好听,难道好看的都上交国家了吗?呜呜呜,我身边的那些妖冶贱货们,本宫今天大饱眼福了,哈哈哈!嗯嗯?喊我了,喊我了,怎么办?装傻?还是……
“安琪姑娘,您怎么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刘叶这个直男癌末期患者,根本没有get到点上,一个劲儿地问人家脸咋红了?手为何僵了?是不是接待室太冷了。丰越和乔楚因为行走江湖,长期被花痴们围追堵截,当然已经看出端倪了,干脆不说话,坐在安琪对面,让她看个够。
我去!本宫这是太热了好不好?面对咖啡哥哥不停地关注,安琪暗骂咖啡哥哥不懂风情,总问,不回答就有点装疯之嫌了,罢了罢了,应吧。
“哦哦!不好意思想事情走神了!你叫我吗?”安琪眨巴眨巴大眼珠子,丢给刘叶一个尴尬的笑,抱着咖啡继续喝,心里小鹿乱撞,心神不宁,脑瓜子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爬过,又麻又痒又乱。
“安琪姑娘,这是我们实验室的头儿,丰越,他有话问,你照实回答就行了。”刘叶见安琪总算恢复正常,连忙给她介绍丰越,现在的姑娘确实好难搞,对着她二十分钟,都觉得脑子要被整炸了,一口一个长腿哥哥咖啡哥哥的,脸上阴晴不定,让捉摸不透,丰越再不来,他可能要扔下她,直接上楼求助去了。
“哦哦!丰越?好好听的名字。”安琪持续犯花痴,丰越眉头都不好意思紧锁了,略微带点严肃,声音尽量冰冷,这样她就能冷静下来,他清清嗓子说:“安琪是吧?”
“是我是我。”这姑娘在花痴的路上一去不复还了。
“听说您是安雅的同村?”
提到安雅,安琪的眼神才渐渐灰暗,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轻轻点头:“是的。”
“那,您能跟我说说,安雅中学时期发生的那些事情吗?”丰越为了引导对方不受干扰地回忆过去,声线中尽量带着诚意,,而不是来自警察的压力。
“初中时候的事情,有用吗?安雅已经死了,春节回家,我爸妈告诉我,害安雅的人,也死了,那些还有必要知道吗?”安琪可能是同村中,少有的几个和安雅关系近的人之一,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难过。
“有必要,我们要搞清楚来龙去脉,才能更好地侦破案子,也能还安雅一个公道,您说呢?难道您不想知道,安雅是怎么死的吗?”丰越最后一句话,温柔而又忧伤,安琪听得都要哭了,究竟为何会这样伤感?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者是这个帅警察说得真诚吧?
她不知道的是,丰越用了一些技巧问话,对于这样单纯的姑娘,丰越简单说几句就能问出最想要的东西,哎!大神,果然你不是盖的,乔楚心中暗笑。
“那好!我开始问了,你准备好了吧?”丰越给了暗示,而不是用吗作为问话结尾,在对方听来,那就是,是的,我准备好了,这个吧虽然可以作为问话结尾,但是和吗同在一个场合提问,更多一层加重语气和肯定的作用,其实从深层来分析,它不算问话,而是给对方一个定心丸,从心理上肯定,这真是一个字定乾坤的高手,而且丝毫没有给对方施加压力的感觉,压力就已经放出去了。
“你问吧。”安琪姑娘坚定地看看丰越,瞬即垂下眼帘,这勾魂的眼眸不能多看,人家害羞是两片红云飞上脸颊,她是想太多,自顾自地害羞,一张小脸红到到脚后跟。
“你和安雅从小就认识吗?”
“九年制义务教育。”这姑娘,还有点调皮,“你说是不是从小认识呢?”
“毕业后再没联系?”丰越假装没看见安琪的笑脸,板筋脸持续上线。
“安雅没有手机,加上她不喜欢跟人多说话,所以没联系也正常。”安琪其实一点不想说太多,可是丰越只要提问,她就想多说点,她只能在心里唾弃一下自己这管不住的嘴。
“安雅小学时期,你们同班吗?”
“我一班,她二班,但是她不和其他同学说话,所以我们下课还是会在班级门口说说话。”
“初中同班?”
“是的。”
“为何安雅家中的照片上没有你?”丰越的记忆中,没有这姑娘的轮廓出现在安雅家中,任何一张照片上。
“哎!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整形了,安雅介绍的,她在那儿当护士,不过她不让说,所以她没了,我才敢说,今天那几个姐妹儿也是吵着要我带她们去,所以才不小心让那两个警官哥哥听见了。”安琪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在公众场合聊这个了,这一开聊,就让警察盯上了,太可怕。
“警察盯上你是好事,要是罪犯盯上你,才可怕!”丰越忽然接了一句,吓得安琪捂着嘴不敢相信地盯着丰越。
“怎么了?”丰越装傻。
“你你怎么知道在想什么?”
“没啊!我顺着你的话说的啊。”丰越天然呆的样子又出来了,安琪瞬间被俘虏,好看好帅好可爱,激动的有点不知所措了:“这这这样啊?”
“是的。”丰越继续板脸,“为何整容不能说?”
“安雅说,那家医院没有登记在案,一切行动都是非法的。”
“你胆子好大!”乔楚忍不住插了一句。
“哎!我是见我们村的人,整完效果很好,又听说安雅在,我才去的,安雅保证不会有问题,于是我还去户籍处重新登记了资料。”安琪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小得意。
“你们村谁?”丰越觉得要问到点子上了。
“我们村的安生啊!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也整容了,哎!不过我看他整得确实不错,一点痕迹没有。”安琪的小脸蛋又开始放光彩。
“安生?”丰越心里激动,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安琪更激动啊,一直抓着手机,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想,如何才能找借口跟丰越合影呢?以他那个板脸的样子,肯定不会同意随便就跟人合照,哎哎!怎么办?
丰越早就读出她的内心,当然装作一无所知,一本正经地继续问:“安雅初中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对吧?”
丰越再次使了小伎俩,果然安琪收起花痴脸,认真严肃且非常用力地点点头:“整件事,我知道得比安雅的奶奶,还要清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