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大部分孩子结束六年小学生活,从七年级开始全新的生活。
初中生涯,幼小的心灵开始发生一个质的飞跃改变。男孩女孩开始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变化,大部分男孩子在初中都有了梦遗,醒来后,他们有的会感觉羞耻,会不敢见人,会变得羞涩,远离女生,但对女性这个词有了清楚的概念,也开始有了懵懂的情愫。
还有一部分男孩,因为梦遗而变得内心蠢蠢欲动,对女性的身体产生了不可描述的向往,他们开启了新思想大陆,也学会了借助一些不可描述的书籍或者画刊,来解决自己对异性身体的向往。
其实,看似解决了一些不懂的问题,但是内心更加难耐,他们想要去亲身体会,那些大人们难以启齿的事情,为何那么美好的事情他们要羞于启齿?
于是,一群人就会自发凑到一起,形成了初步的小社会团体,这个团体中的成员,大都无心学习,对什么事都不能集中注意力,这个时间段,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和心仪的女生在一起卿卿我我。
还有一部分孩子,在这个年龄段,知道了自己的取向与别人不一样,他们便不敢与人多言,把一切都放在心里,长期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生活,多半取向有异的人,特别是男生,长大后性格大都安静、忧伤,压抑,不喜与人多接触,就算是为了工作与人交流,他们也会严格控制自己与身边之人的肢体接触,甚至给人留有洁癖、强迫症的印象。
而刚走上初中的女孩子,身体发育多体现在直白阶段,她们都有了迷人曲线,胸部隆起最为直观,这也给了男生们课后聊天多了话题。
不喜读书的孩子,每天聚在一起研究,谁的胸大,谁的是飞机场,如此一来,小团体又以精神世界的问题再次细分,有人自己想,有人热闹地讨论,还有人决定付诸行动。
当年的安雅,刚上初一,因为从小被人欺负到大,她不喜欢跟任何人说话,甚至很反感和人交流。
她能够说上话的,就只有本村的姑娘,安琪。安琪喜欢热闹,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说,安雅听,两个人的性格刚好互补,两人相处得倒是很好。直到初一的第二学期,春天过半,温度骤升,姑娘们脱去厚衣,改为衬衫。
校服无论多丑,都无法遮盖有气质的人散发光芒。安雅就是这样的女生,发育得恰到好处,家境的窘迫并未影响她完全发育成一个美丽的少女。一段时间内,她成了学校男生,最喜欢聊的对象,也成了不安分的导火索。
夏日刚到,热气就已经席卷了西津,学校也将上学时间修改,中午可以在宿舍里多休休息,下午三点半再去上课,晚间下课就顺延。这一决定,安雅的人生彻底被改写。
那个午后,安琪陪安雅回家去看生病的奶奶,奶奶吃过药睡着了,时间还早,她们慢慢地往学校走。
为了避开毒辣的阳光,她们从小林子里穿过,没想在那儿居然碰见本村的几个男生,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俩。
其实,同为安村的人,多少沾点亲,安琪在这群男孩子中间,发现了自己没出五福的亲戚,这个人对她特别照顾,让人把她扛出了小林子。
出了小林子,安琪就听见了小林子里传出安雅的哭喊声,她往回跑,又被两个男生拉了出去,两个男生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老大让我们把你拉出来,你以为你跑得掉?你自己都管不了,你还去管别人?”
安琪哭喊抓挠,两个男生一气之下揍她一顿,把她反手捆在村口不远的一棵树上,天热,没人经过,一直到傍晚,安琪才被人发现给解了绑。
安琪被解救后,直奔小林子,哪里还有安雅的影子?她沿着村口往学校走,一路喊,途中她看见了安雅拎着的塑胶袋,里面还放着奶奶让她带回学校的小零食,一只鞋,又一只鞋。
走到学校,她去宿舍,找到了浑身是血的安雅,原来她挣扎太狠,被几个人拳打脚踢后昏了过去,等她醒来一切远没有结束,这群畜生,折磨了她一下午,才一哄而散。安雅穿好衣服,等天慢慢黑了才走回学校,她担心大门口会刁难她,不过她进去的时候,保安大叔正在水池边洗饭盒。
“安雅!”安琪扑上去哭成了泪人,奇怪的是,安雅并未表现出过分伤心,她只是轻轻拍拍安琪,随后就洗干净身体,没吃没喝,一个人对着墙,一言不发,就这样背对着安琪,安琪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每顿饭后,都带吃的来给安雅,不管她吃不吃。
安雅病了,烧到了四十度,她打死不去医务室,打死不去诊所,就那样干睡着。直到她高烧昏迷,安琪才打120把安雅送去医院。这一住,就是一星期。
病好后,安雅便不再与任何人说话,包括关心她的安琪,安琪知道,她生气,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只有默默跟着安雅,只要安雅没有轻生的念头,她就放心了。
一个月后,安雅第一次跟安琪说话,不过她说的是:“安琪,我怀孕了。”
刚好学校放假了,安雅回家和奶奶说了自己的事,奶奶以为是那家男孩和安雅恋爱,吃了禁果,所以提着刀到每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家,闹了一场,本想吓唬吓唬他们能说真话,没想到这一来,安雅的事情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安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冷冷地来,冷冷地去,她告诉安琪,她去医院了。
初中生涯,安琪知道安雅被好多个男生惦记着,而安雅也越来越不喜欢和安琪说话,渐渐的,安雅和那些男生走到了一起,安琪求她不要去,她冷冷地问:“为什么不去?我不去,你替我去吗?”
安琪就退缩了,后两年中,安琪知道的最令她痛苦的事情,就是安雅堕胎四次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正是她那个没有出五福的亲戚说的。
“你啊!别成天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安雅她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成天和我们混一起吗?她都堕胎好几次了,我知道的就四次了……”
安琪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很多片。
后来,直到毕业,安琪也没再跟安雅说过话。毕业后,各怀心事各自散开,直到后来她在街上遇见安雅,才知道她已经不在西津妇幼上班,问了就说在一个私人诊所当护士,留下联系方式后,她们分开。
再次见面,安雅神秘地说:“安琪,你猜我找到了谁?”
“谁?”
“安生!”
安琪呆了,她知道安生,当年是那一群人中,跳得最厉害的人之一,她害怕安雅再次陷落,再次求安雅不要接近安生。
“安琪别怕,安生现在改名叫宋梓州,他以为我不认识他了,所以对我还展开了追求,但是我不会真的答应他,我要的是他犯罪的证据,我要把他送去监狱,让他把牢底坐穿。”
安雅跟安琪说话最多的一次,就是那次说找到了安生的时候。
安琪好奇地问:“他凭什么认为改名字你就不认识他了?”
“我在的医院没有执照,他们偷偷帮人做手术,做整形,安生就以宋梓州的名字在那儿做了整形,然后他就在那儿当了一个人的助手,那个人却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也只能观望着。”最后一次和安琪聊安生,安雅好像已经慢慢放下,她说有些人,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错负责,而安生的错,不是不要他负责,而是没到时候。
“后来,我做了一些面部调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安雅却已不在。”
故事讲完了,安琪哑然哭泣,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刘叶不忍心,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节哀!我们会找到凶手的。”
“谢谢!”安琪接过纸巾,泪涟涟地说。
“安琪,你后来见过宋梓州没?”丰越问。
“见过,在东屋酒吧,安雅请我去喝酒。”
“你知道安雅生前最后一份工作是什么?”丰越试探性地问,直觉告诉他,这个姑娘知道的更多,只是没完全说出。
“我……”安琪欲言又止。
“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丰越的语气开始不太友善。
“哎,安雅其实和宋梓州一起运毒,不过安雅不负责销售,宋梓州卖货,她送货,东屋酒吧的常客都知道,没人去查,没有监控,吃得放心喝得放心。”安琪简单总结道。
“好,谢谢你!”丰越对刘叶说,“叶哥,你帮忙送安琪姑娘到大门口。”
“好。”
“安琪,你记得那个给你做整形的医院在哪里吗?”丰越假装不经意地提起。
“恩?”安琪没防备这临走了,丰越又提问,很明显楞了一下。
“哦哦,没事,不记得也没事!来来,我想起我要出门一趟,我送你出去。”丰越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拍了一下安琪的肩膀,一边假装用笑缓解尴尬,这一笑啊,安琪一扫内心的伤感,一脸甜蜜地走出接待室。
她不知道的是,稍微落后她一个肩位置的丰越,悄悄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将她送到实验室的大门口,才礼貌地说再见。
与此同时,刘冬青那边的电脑,已经接收到了信号,一闪一闪的小红灯,慢慢移动去了四条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