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粘贴好指纹后，两人到院子里找耿队，没等找到他们的身影，就听见他们在深处叽叽喳喳地喊了起来，“卧槽！不会吧？”

“会不会的再挖两下看看。”

“你挖！”

“一起挖！”

丰越和乔楚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找到了心中想要的东西，连忙循声而去。

玫瑰园是真的大，听见声音，也用了两分钟才到。这儿位于园区的中后部，玫瑰的品种不知道是啥，花儿的颜色多为下红上蓝，红的艳丽蓝的诡异。

“怎么了？”丰越问。

“一闻就是血腥味。”见惯尸体的刑警们，对腐臭味和血腥味那是再熟悉不过，刚走到这儿就闻见了不同于前面的香气。

“而且这一片花的根部泥土都松软，并且位置都偏高，所以就挖几下看看。”耿队指着最深处几行拢起说，“这里腥味儿最重。”

“挖！”丰越冷冷说了一句。

“是！”

五个人，你一下我一下，每个人只挖了几下，耿队的铁锹就粘连出一个东西出来，丰越大喊：“停！”

不知道是喊谁停，五把铁锹都停止了运作，丰越走到耿队面前，蹲下去用镊子夹起这一铲泥土中的一个东西，一些絮状物从那个东西的表面挂下，乔楚及时递上扫描仪，显示屏屏上出现了一段清晰的画面，和简短的语音播报：“泥土主要成分氧、硅、钙、铝、铁，球体直径约24mm，发现眼内腔等内容物，有神经和血管分布，有视网膜玻璃……”

“丰越，快叫那玩意闭嘴！”不等语音播报结束，耿队已经开始大喊。

“继续挖，动作轻点。”丰越将发现的球体移开扫描仪，坚定地说，“这些腥味儿应该来自人类的血液，你们五个散开翻土，军哥留下继续挖，眼球和舌头应该都在这下面。”

“是！”

“越哥！这回安琪跑不掉了！”乔楚拿出物证袋，把眼球装进去，聊起几次找安琪都没有结果的事情，“之前跟踪她，并未有任何线索，而且她说的一切我们也都一一核实，情况基本属实，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相当心理素质相当过硬，最近她突然消失了，居然出现在这里，看来我们的案子要有突破了。”

“找到她再说吧。”丰越不无担忧地说，“拍个视频，就把人给杀了我觉得她的内心犯罪人格正在升级中，一天不找到她，外面就十分危险，很可能还会有尸体出现，或者已经有尸体，只是我们还没接到报警。”

“我想起一件事，不哥不是追地下城去了吗？觉得这案子跟以前那个h市的地下城会不会有相同之处？”乔楚伸手把丰越眉心的疙瘩捋平，小声说，“再皱眉就留下皱纹了。”

“有皱纹才显得帅，大叔级别的帅气，现在不都流行大叔吗？很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h市的案子看似破了，其实幕后组织一直没有瓦解。”丰越淡然一笑，却分明都是苦涩，按照他的推测，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让大部分警察都难以接受的事实。

“越哥！我发现你情绪不高啊，这可不像你。”乔楚觉出丰越的不对劲。

“恩，有些压抑，身穿警服，最怕查与我们同样身份的人。”丰越看看乔楚，迅疾又恢复正常，“走吧！市局派来的人很快就到，我们回去从路口的监控入手，这一片人口不算密集，按照冬青的识别方法排查，没准能找到安琪的行动方向。”

“是！”

夜色弥漫在回程的路上，与来时相比，现在的南门大桥空无一人，空无一车，王子抱着方向盘吐槽：“尼玛！来时候堵死了，现在又空死了。”

“你丫的最近脾气见长啊！以前出现场你从来不说话，现在动不动就吐槽，你在家是不是没有地位，苦于无处诉说，上班时候找个地方发泄啊？”乔楚一语中的。

“滚！”王子学丰越的语气，引来一阵嘲笑，总算压抑的心情都得到了缓解。

丰越在车窗上敲着节奏，幽幽地说：“真的好饿！”

“我去！饭还没吃，哎呀！我想起来了，谢红还让我买饭给她送过去，我们都出来四小时了。”乔楚一拍脑袋瓜，苦脸说，“回去又要被她追着打了。”

“不会，我一早发过信息给她，让她自己出去解决了。”丰越安慰乔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王子，待会儿先吃点再回去，身体要紧啊！”

“是！”

祭祀五脏庙，三人仅用了二十分钟，饶是如此，回到实验室已经是午夜。物证袋送去负一层，望着人去楼空的负一层，乔楚才想起忘记通知他们加班了，只好把物证袋从交接口递进去，转身离开。

“负一层没人，客观明日请早。”回到会议室乔楚抱拳。

“干脆睡觉！”丰越捏着眉心，疲惫地说。

“冬青！上次让你倒查江家别院的影像，查到可以之人没有？”丰越躺在床上，抬高双脚让血流回流，促进血液循环，平衡血液在各处的供给，用来缓解疲惫。

“恩恩，找到两个可疑的身影，已经发给跟进的兄弟，那边不是留给市局跟了吗？我发给他们后，他们感激要命，不过还没信息反馈会来。”

“给你个任务，彻查马青青的社交媒体账号，一定找出她安琪的关联，直觉告诉我，她们是一体的。”丰越说完便闭上眼睛，开启了对夜的探索。

身体进入休眠状态，大脑却没有。只有自己先闭上眼睛休息，其他人才会跟着休息，丰越只能这样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个个都知道，却个个做不到好好养护身体。

当值班室内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丰越的大脑开启了高速运转的机制。从初三早上开启，他把案情态势图重新摊开，放在脑子深处，闭着眼睛看。

夜里的他才是王者，那个有狼的嗅觉，豹的速度，熊的力量的他，还未完全开启全部功能，此刻，他化作京城花苑的凶手，大年初一的凌晨，独自一人走进花子的家。

寂静的夜里，他和同伴来到早已踩好点的别墅，走进院子他发现车库的门没有完全关上，便取个方便从车库钻了进去，车上散落着几只空酒瓶，有红的有白的还有两支啤酒瓶，姑娘们看来是狂欢了一整晚。

从车库上二楼，就到了别墅的一楼客厅，浓浓的酒味儿充斥整栋别墅，他听见姑娘们熟睡的呼吸声，从二楼传来，站在过到处看了一眼，沙发上还有几件被主人遗弃的衣服。

他踏上楼梯，扫了一眼楼梯口的温控器，有些热，他将温度调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他示意同伴学自己脱了鞋子，他们沿着墙壁上了二楼，所以墙面上有轻微的摩擦痕迹，右手边三个房间，房门大开。

刚拐过去就看见了姑娘们横七竖八昏睡的样子，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加湿器，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尖刀，对准毛绒地摊上姑娘的胸口刺了进去。

每一个伤口十一刀，一个不能少，这是他们神的旨意，并将尖刀留在了伤口里，他们觉得这是污秽之血，上面有死者的血，带离现场也会带走的死者的亡灵，留下刀封住伤口，也就封住了死者的亡灵，死者就无法利用亡灵复仇。

按照准备好的一切，他们原路返回，穿上鞋子，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会，他将空调温度调回28度，淡定地从车库里退出去，然后从院子铁栅栏上翻了出去，这里是整座小区唯一一个监控照不到的地方，因为这里监控的眼睛被一棵树的张开后的树枝完美地挡住。

伏都亡灵？难道是他们是打着伏都教的名义干着杀人的勾当？对小区熟悉程度已经超过了保安？

丰越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回忆保安小马天亮后带着阿黄巡视的场景，他进入后并未报警，而是拿走了现场姑娘们价值过万的包、鞋子还有一些衣物和首饰，最后在别墅内认真清洗了他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

这是他分三次进入后取得的成果，回去后他首先抹去了监控的痕迹，心慌？还是有意为之？他连之前拍到的两条黑影的影像都给抹去了。

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半！今夜先到这儿，天亮要派人再去一次京城花苑，如果运气好，那上面的指纹应该还在！明天要通知死者父母来认尸，明天还要查找安琪的动向，明天还有好多事等着自己去做...

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