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年初三开始,实验室就团员投入战斗,刚结束上一起,这个月全体人员已经开启了紧锣密鼓马不停蹄模式。
实验室的整体结构跟国安大厦一样,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微缩版的国安特调局。实验室负二层是法医的天地,法医钱程是丰越费了老劲儿从g市挖来的宝贝,负一层是化验室那帮爷的地盘,工作量大且繁杂,所以脾气都很大。
地面上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地方就是刘冬青的辖区。
电脑连接全市所有交通探头、高清的、低配的、人脸识别的,你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各大医院、商场、超市,公众场合只要有探头的地方都能通过技术手段查看到实况信息,给出警和破案带来极大便利,也为以后联手监控打击犯罪奠定了基础。
实验室地面一层,门禁处有两个年轻的保安,虽然看上去有点傻傻的,但是能从特调局培训处毕业上岗的,每年也没有几个,所以丰越初见他们的时候多调侃了几句。
进入门禁,二次刷卡的地方在各自的办公区域。简单来说,没有特殊情况都是视频联系,基本是不能相互串门走动的,一层人按照任务级别和所办公的项目,他就只能在一层自由走动,除了方便管理还很好地控制了内鬼的权限范围。
在小楼内能够随意出入各级部门的,只有出外勤的几个人,比如丰越冯不,这是老总不用说了,还有乔楚刘叶,喻言黄大千。内勤人员,他们的卡上没有最高层控制室的芯片,比如何其敬力。
但是内勤人员可以随意进入技术人员的办公室,技术人员不能随意进入他们的地盘,各级监控,层层把关,大家都了解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不利因素从内部渗透瓦解,比如最高检樊成林,不但手把手制造了大量的恐怖事件,还从中作梗,放走了不少罪大恶极的凶犯,并将他们安插在自己的犯罪线上。
死刑犯被他搭手救了之后,都会变成死侍,对他言听计从,任何要求只要他提出,即使办不到,也愿赔上性命,这个人的恐怖程度实属近年来犯罪性质星星棒排名第一。一直以来大家拼命查找的彼岸花集团首脑居然就在身边,谁能不感觉到惊恐?
谁能想到,自己身边许多位居高职的人,都是来自于彼岸花集团的犯罪者?所以,分离成单独部门的暴力犯罪实验室,就变得小心翼翼,但是也得到了所有员工的大力支持与理解。
冬天的阳光来得晚,走得早,拦不住它傲娇的身姿,只能随遇而安地接受。天一色晚,路灯初上,它们看上去还没有那么重要,灰白的环境,它们的光线显得十分柔和低调。
丰越和乔楚终于在晚饭时间赶回实验室。路上,他把尸检报告和照片一起传回,被请来喝茶的严谨老师看完照片和尸检报告后,失魂落魄呆若木鸡,三小时了一动未动。何其敬力这俩老鸟使出各种招式,也没撬开他的嘴,只好汇报小领导,寻求安慰。
一路垫脚小跑,身上微微出汗,整个人神清气爽,丰越和乔楚俩人选择电梯,上楼的功夫可以稍事休息,调匀呼吸节奏,不要给问询对方留有不专业之感。
“人呢?”推开第一道门,何其敬力正抱着茶杯喝茶,看来真是口干舌燥了一下午。
“在三号屋。”何其放下杯子,跟出了办公室。
三号,不属于问询室,不同于审讯室,只是一个警民对话室。语言环境相对轻松,你不想说的时候还有大屏幕看,上面滚动播放时下最流行的段子、音乐和偶尔插播的警务通讯。一壶茶,一只茶盅,陪你喝茶,帮你斟茶,服务态度温柔,只为了从你口子了解一星半点信息。
老实说,犯没犯错,到了警察面前都感觉不适,周围环境顿感肃杀气息浓烈。到了跟警察面对面的单独环境,斟茶再多,喝茶的人也深感不适,何况你还冷不丁地拿出了人家学生的尸检报告?
走到三号门口,丰越没有急着进去,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了一会儿。严谨老师完全没有在学校初见时的儒雅淡定,取而代之的并不像何其描述的那样,呆若木鸡魂不守舍,在丰越捕捉的信息里,他完全是在装傻充楞。
“这是个难缠的角儿。”丰越回头跟乔楚说,“楚,你去找个黑色的笔记本来,我试探一下他。”
乔楚转身离去,丰越推门而入,何其丈二和尚跟着进了三号。
“严老师,您好!”
丰越从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脸上就蒙着一层浅浅笑意,那是一种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他并非真心,但是这一幅幅笑脸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随便使出外人看着都是相当温暖。果然,对面呆坐的严谨,这会儿目光中有了些松动,身子也不再僵直。
丰越心想:“有戏。”忙上前一步,把刚要起身的严谨按了下去,温和地说:“坐下坐下,我也不是大官,请您回来,我们只想跟您聊聊,别有负担。”
这些话,跟进嫌疑人的时候哪个警察没说过?但是,丰越说了,对方听起来就觉得是真的,心情也就放松不少,防备之心更如潮水般褪去。严谨是连镇初级中学初一九班的班主任,小妮儿是他的学生,小妮儿出事警方找班主任了解情况也无可厚非不是?
丰越随意介绍了几句,严谨就不再拘谨,伸手接过丰越递来的茶盅,像赴刑场的汉子,一仰脖子干了。身后的门被推了,乔楚拿着一本黑皮笔记本走了进来。
“除了这位何警官,我们三个是第二次见面了,下面我简单问几个问题。”丰越拿过笔记本,翻开后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严谨,慢慢地问,“您不介意吧?”
“没有,不介意。”严谨放下茶盅,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那好!我问,这位乔警官记录。”丰越把笔记本又推到乔楚面前,乔楚坐下拿起笔等着记录。
“严老师,请问你们学校后院有监控么?”丰越单刀直入,问起了他们清晨在后院的发现。
“你说监控?”
“对!”
“那个不算正式监控,只是只是……”严谨目光不敢直视丰越,嘴巴一直在打结,半天没把一句话说完。
“那是哪位老师私自安装的监控是吗?”丰越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寒气,直奔严谨而去。他分明感受到了这份寒气背后的力量,强做镇定地说:“丰警官,那个监控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是一个学生告诉我的,我这个人向来谨小慎微,许多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下定论。”
“你是说学生告诉你那个监控的主人是谁?而你因为没有亲眼看见,所以就没当回事?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严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丰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现在是一脸冰冷看着严谨。
严谨并没有回答丰越的问话,丰越接着说:“好,这就是默认了。那么,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向你告密的学生姓甚名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严谨老师确实很严谨,说话都在找字眼,看哪些字能说,哪些字不能说。
“说说看。”丰越语气又放缓几拍,“我应该能猜到,告密的是女生,她发出求救信号,而你却选择了沉默,对么?”
“确实是个女生。”严谨似乎在给自己打气,握紧拳头深呼吸,然后才正式开始说,“她叫黄晓丽,是刘楠同寝室的孩子,初二3班的班长,长相秀气,瘦高个儿,戴着一副眼镜,平时也不爱与人交流,刘楠休病假后重新上的初一,所以黄晓丽高她一级。”
“俩人关系如何?”丰越面无表情,随意提问。
“两个人平时关系还不错,学校收费挺高,俩孩子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对这一切都很珍惜,直到小刘楠在一次晚自习后找到我,我才知道一切远没有我们看见的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