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多路，奔赴不同地点，时间每多走一格，都让人不敢想象，目前最怕出的现场，就是牵涉本案，嫌疑人的死亡现场。为了最大限度保证案件的正常进展，丰越命令大家一起行动，让有联系的嫌疑人之间无法打时间差。

此次分配任务，人手问题仍旧是实验室存在的最大问题，毕竟市局的人不被直接领导，每次都要报备，然后市局的人自己拨人，用于丰越的调配。所以丰越在人手分配上，总是喜欢先紧着自己人用，实在不行找特警帮忙，刑警队的那帮爷能不用就不用。

实验室成立时间不长，影子小组就被丰越调来调去指哪打哪，这次更甚，不但参与了案子的侦破工作，还被打散成两个小组分别行动。去市局参与审讯工作，一路上乔楚都在问丰越，郭敬这家伙会不会暴脾气上身？随便一捏，就把林木像捏小鸡一样给捏死。

“老狗给你的印象那么差么？”丰越奇怪地问。

“难道不是？我总是在担心他出去找找线索，带嫌疑人，会把人给生劈成几瓣儿。”乔楚边走边夸张地比划。

“哈哈！别胡说。”丰越立刻制止乔楚继续胡说八道，“我为何一直喊他老狗？”

“对啊，为何？”

“那是因为他忠诚度高，让我想到了受伤无法行动，还要拼命往战友身边蠕动的英雄警犬，加上他的外号叫斑鬣狗，所以我喜欢喊他老狗，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暴戾，只是在你们面前伪装那样，让你们对他望而生畏，少拿他开涮，因为他口才不太好，怕得罪人。”

“这么细心？”乔楚惊讶地问，一脸坏笑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怕啥？下次让他来怼我，我保管不生气。”

到了市局，丰越根据找到夜里跟自己通话的，刑侦四队的头儿，耿连军。

“军哥！”三号审讯室的双面玻璃处，丰越上前打了个招呼，“乔楚，认识吧？”

“现在认识了。”耿队打着哈哈，握个手，简单走个过场。

“怎么样？”丰越往玻璃那一面的人努努嘴，“夜里突击了?”

“疲劳战术用了一夜，我都累死了，她还没撂。”耿队歪着脖子，表示昨夜工作很失败。

“换乔楚进去会会，他比较了解案情，我去找小花儿爸爸。”丰越拍拍乔楚的肩膀，“给你一小时，拿下！否则这个月奖金我帮你领了。”

“我娘啊！在你手下干活，时刻提防你惦记着荷包啊。”耿队捂着自己的裤衩，“谁抢我钱，我跟他拼命，哈哈!”

“你别进去了，让乔楚进去，里面按惯例留个人就行，你外面看着，我的手下跟你的手下，不同之处，找出来我请你喝茶。”丰越不给耿队继续说的机会，掉头就走。

“乔大帅哥，您辛苦！”耿队目送丰越离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叫他们先出来，按照丰越说的，留一个站在即可。”乔楚看看屋内没精打采三个人，撅起嘴，眉毛拧成小疙瘩。

“好。”耿队按下对讲，叫出俩人。

“帮我准备一杯清水，一杯奶，我进去后五分钟内送到。”乔楚打了个响指，推门而入。

“快点，一杯水，一杯奶。”耿队赶手下去准备，自己一动不动站在外面看。

乔楚走进门后，一言未发，直接坐在了蒋婷对面，抱着手机的手机开始看，一直看，蒋婷原本做好了抗战准备，忽然来了一个闷葫芦，深感奇怪，但是并未表露出来，偷偷用余光观察对面这个人。

“折腾一夜，又来一个神经病。”蒋婷心想。

耿队不负所托，五分钟不到，一杯清水，一杯奶，被一个女警端了进来。

“清水和奶，你挑一个。”乔楚终于开了口，对面的蒋婷也终于松了口气，态度坚决地拒绝乔楚的邀请。

“不喝？”乔楚声音提高些许，“这就奇怪了，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身体会因为大量水分的蒸发，产生口干舌燥之感，我一进来就见你的双唇干裂，有严重脱皮现象，皮肤毫无光泽，从昨天到现在，我听说你一滴水没喝，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再不喝，只怕等不到出去的那天了。”

“别骗我了，我还能出去？”蒋婷显然乔楚的话有了些许兴趣。

“出去我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乔楚又换了一副绝望的神色。

“我草你耍我？”蒋婷忽然爆了粗口，乔楚要的就是这个反应，立刻笑了，只有对方被激怒，才能好控制。

“你笑什么？”蒋婷继续发飙，用力过猛，嘴唇渗出血丝，残留在嘴角的血，看着有些惊悚，乔楚感叹女人发疯的时候果然凶残。

“我就觉得奇怪。”乔楚舔舔嘴唇，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我还是喝奶吧，听说喝奶对身体好，不光大人要补充适当奶品，小宝宝更离不开奶了。”

提到小宝宝要喝奶，蒋婷忽然停止了暴躁，她学乔楚的样子舔舔嘴，一股血腥味进入口腔，对这个味道有些反感，她啐了一口，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下，重重地放下杯子，恶狠狠地看着乔楚：“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你有求于我，居然那么凶？那我怎么能告诉你呢？”乔楚双手摊开，耸着肩表示无可奉告。蒋婷气得抓心挠肺，大骂警察没人性，乔楚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些恶毒的语言，又抓起手机开始看，边看边说：“哎呀!这个宝宝好可怜，一出生就被妈妈抛弃了。”

“你？”蒋婷愤怒地吼了一句，感觉对面的警察不是好警察，简直就是恶魔，她大喊大叫，“你出门被车撞，你不得好死。”

“啊？不可能，上次那么疯狂的撞车事件，我都安然无恙，而且抓到了凶手，你说，我命大不？”

“你是魔鬼，你没人性！”蒋婷骂累了，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饭，她已经体力不支。

“对啊，警察要有点没人性才好，否则怎么想到你们想什么？”乔楚咧嘴一笑，话锋一转，“李千钰你都杀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陈可也死了，你还要装疯卖傻多长时间呢？你要感谢老天待你不薄，没有让你失去孩子，你不该感谢上苍怜悯，说出实情，祈祷孩子健康么？”

“你够证据起诉就抓我，别废话。”蒋婷也来了一个摊开双手。

“好啊！这视频上的人是你吧？”乔楚把手机里的视频倒导入桌子上的电脑，转给蒋婷看。

只是看了这一眼，蒋婷就知道自己彻彻底底输了，她一动不动盯着画面，好像一尊泥塑，已雕塑成形却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