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越话音刚落，刘冬青就笑了：“男神！咱可是超额完成你布置的任务。”

“乖！”丰越面无表情地从牙缝挤出一个字。

刘冬青俩大眼珠子瞪得溜圆，本想耍个贱卖个萌，怎奈男神一点表情耶没有，只好继续说案子：“我又按照你说的，查了五年内，集体出游后遭遇不可抗拒因素导致的失踪案。”

“嗯。”

“目前已知的，海京有三家，其他城市加起来也有十几家，都是公司的员工福利。但是，集体出事报警后，通过警方的多方救援，最后确立的，海京这三家加起来的人数是七个，这七个人分别失踪于海难和空难，你知道的，这两种灾确实一旦发生，尸体找不全是很正常的。”

“嗯，这几个都不该是，不仅仅是数字对不上，而是另一种感觉，很奇怪，总觉得这些人是一起遇害，而且时间太久远，这些尸体又都被腌制过，无法判断生前的伤害，内脏部分也因为腌制而无法得知是否曾经中毒，头颅也被酸浸泡过，失去了比对价值，剩余的骨头部分，除开能测骨龄，知道他们都死于青壮年时期，剩下的一无所知。”

丰越的眼睛，又黑又亮，部下都会在迷糊时心情不好时跟他说话、看他眼睛，找到一些原始的力量，此刻他的眸子也蒙上一层雾气，他很想撕开这些薄雾，总觉得就在眼前，始终没找到突破口，一个好好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被生生折磨成一个奔走于凶杀现场的一线警察，想想也是醉了，各种奔忙，脑子受身体连累，感觉没有之前运转得快了。

“男神！孟大林你没亲自审？”刘冬青想换个方法问问，可能激发他男神的脑神经。

“没有，老狗审我放心，我看了执法仪，没毛病，不过这孟大林的眼神飘忽，应该还有事情没说，暂时我没找出疑点在哪里，有些人，光靠审，是没用的，得有说服的东西才行。”

“杨玲呢？”刘冬青翻出一张照片，“这个女人，最初我们都忽略了，以为她的受害者，没想到她是早有预谋，我估计这李千钰的死，她多半是在背后做了推手。”

“这问题已经想过，没有证据支撑，在两个连体的别墅里，翻出了一些物证，可以说明他们夫妻早就貌合神离，至于为何不离婚？我推测是杨玲不同意。”丰越撅起嘴巴，看似很萌，目光却很冷，看的人心生恐意。

“什么物证？”刘冬青好奇。

“杨玲长期服用避孕药，所以她一直没有怀孕，李千钰最初应该是不知道，所以他劝蒋婷嫁人，我推测后来杨玲是故意把这些药片放在显眼的地方，导致知道真相的李千钰气急败坏，刚好这期间我们调查猫婆的案子，他知道蒋婷是猫婆的孙媳妇，也知道亲爱的弟弟在庙里干的那些好事，他猜测不是弟弟干的就是蒋婷干的，所以他派人去追杀我们。”

“我的天！这什么时代了，还追杀？”刘冬青会想那个惊魂的早晨，情绪还是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嗯！幸好小黑够结实，也幸好老狗身手好，否则你啊！”丰越指指刘冬青，没有继续说。

刘冬青当然知道男神没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媚笑道：“嘿嘿！我是技术警察，身手不好是常态。”

“以后要加入考核内容。”丰越假装没看见刘冬青的媚眼，继续说，“得知孩子生下后情况不好，李千钰去看望蒋婷，顺便提出了复合的要求，结果被蒋婷拒绝，他决定撕破脸，爱情真会让人疯狂，这一点我信了，因为很快他就被蒋婷杀了，理由是不想让孟大林知道自己和李千钰的过去。”

丰越盯着杨玲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昨晚对杨玲进行了二次审讯，一切都证实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只是孟大林这个人，杨玲对他的了解也是停留在表面，他们像两只需要温暖的野兽，彼此汲取对方的温度，所以这样的人一旦凑在一起，多半是要出大事，比如杀人。

“这杨玲是个厉害角色。”刘冬青开启讨好男神形式的分析，“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李千钰在外有情人，于是吃避孕药不怀孕，随后又在蒋大腹便便的时候，找到孟大林，说出他们之间的事情，最后商量好后，回家故意露出避孕药，惹恼李千钰，这样他就会去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又回去找蒋婷，他们可能都没想到的是，蒋婷会杀了李千钰。”

“所以，我们也不能拿杨玲怎么样，出了姑娘的事情，总算是能够有理由告她谋杀。”丰越嘴上说着，脑袋里又开始提着笔，写着孟大林三个字，现在想想，这个人也是个狠角色，顿了顿又说，“孟大林也是推手，他早认识李千钰，却在李千钰到医院后，佯装生气，跟蒋婷在病房里吵架，对了，蒋婷出病房他在哪？”

“不是一直有人守着么？”刘冬青说出丰越没有说出的话。

“我推测，病房里吵架值班的警员没太当回事，或者还故意站远点，避免听见那些狗血的事情，所以给了机会让蒋婷溜出去，病房里应该只有孟大林一个人在故意吼叫，对！这点很重要。”丰越想到这里，立刻给何其打电话，让他依着这点，提审孟大林。

放下电话，丰越问刘冬青：“五年内不行，不要继续查了，时间放宽，从五年后的三年间找，再给你一个任务，找出庙村刘老实的生平，有多少找多少，小村子的资料可能不太全，有些档案可能都是手写的，打电话找到当地派出所帮忙，喻言和大千在那边，也可以找他们顺便一起查了。”

“你要出去？”

“这都能发现？”丰越起身，笑着夸了一句，“进步神速。”

“我只对你敏感。”刘冬青立刻抓紧机会表白。

“我知道了。”丰越走到门口，回头问，“后三年，先查海京的，加上刘老实的，到晚上能给我么？”

“应该够。”刘冬青看看时间，上午十点一刻。

丰越走出实验室，漫步在四条街，四条街永远那么热闹，白天的热闹和晚上的热闹，中间隔着烟火气息。一到晚上，这里就变成了夜市，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凌晨四点准时收摊，四点半橘色马甲们就开始清理，配合得相当完美。

“究竟，这孟大林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推手？”

丰越在人群中，有些显眼，个子高，身材好，清亮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像是一个忧伤的青年男子，失神走在街道，远远看去，瞬间就会自动屏蔽掉他身边的行色匆匆，整个街道，只有他，清瘦的模样，毫无时间概念地慢慢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