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越的话刚说完,韩晓斌就惊恐地睁大眼:“所以呢?”
“所以,这个女人的罪行顶多算是袭警,抓起来整个拘留啥的,半年一年也就出来了,外面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而你不一样了,你要背负起所有的罪行,嗯嗯,我算算,再加上八年前的案子,够你死个三四回的。”丰越说话毫不客气,直接吓唬过去。
“啊?”韩晓斌这个没文化的家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地问,“死三四回?不是三四年就能出去么?不是么?”
“想什么呢?是三四年就能出去?你这个加起来不多,也就够枪毙三四回的吧!还有,你的弟弟们,因为受到牵连,根据现场缴获的毒品数量,判个死刑跟玩似的。”
“啊!”韩晓斌的双目瞬间布满了血丝。
丰越一直站在韩晓斌面前,堵死了他的视线,他要么向上看,要么向左向右看,想看远处?只能看见丰越的肚皮,他开始绷不住了,哭着问:“领导!这个死几次什么意思?”
耿队和敬力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丰越却一点反应没有,冷冰冰而又一本正经地说:“够几个死刑,判几个呗,算一下执行的时候要用几颗子弹啊!”
“草!这娘们坑我!”韩晓斌忽然发出一声怒吼,整张脸恨不得贴到丰越肚皮上,大喊大叫,“不!不!我要检举!这娘们才是大老板,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罢了,我刚到青石人生地不熟,又有命案在身,很听话,所以她才对我格外照顾,她也贪念我的身体,因为我年轻……”
韩晓斌的话匣子一旦被开启,下面就无需丰越多说什么,耿队和敬力只负责提问和记录即可,丰越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一号审讯室,站在玻璃外看过去,陈国元还是一副死气腾腾的样子,冯不依旧上蹿下跳发着脾气,这招对他一点用没有,我们的冯不大爷也只有暴脾气可用,吼累了,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刚一出来就瞥见丰越站在外面,气不打一处来的冯不上去就是一脚:“小丰越,回来也不进去看看,你没看见这糟老头硬气得很吗?”
“哎!谁让你审谁都用一招?他一心求死,你审他干嘛?就找个人坐在他对面,把所有的线条读给他听就好。”丰越看都没看他一眼。
“读完呢?”冯不有些猜不透这小家伙想干嘛,小声问。
“读完让他签字啊。”丰越忽然笑了起来,“难道这海京的警坛,还有你不大少爷干不了的事情?”
“去,就知道拿你哥穷开心。”刚才还气鼓鼓的冯不,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生气了,笑眯眯地又推门进去。
“男神!陈国元的父亲还在世,母亲前年死在老家的镇医院里,蒋立军没有父母,他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你说巧不巧?”刘冬青的声音钻进耳麦。
“说说。”
“这蒋立军十几岁从孤儿院里跑出来,应该是吃了不少苦,有一次偷陈国元父亲的钱包,被老头当场抓住。这要见家长,人家没有家长,说送警局吧,太小了,老头那天心生怜悯,和他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然后就送他回去孤儿院,但是回家后就开始资助他,一直到他大学毕业。”
“要说这蒋立军上学期间也很争气,如愿考上大学,这期间老头把这两个哥们儿介绍认识,两个人从此就成了好兄弟。”
“还有这一层关系?”丰越难得地发出一句疑问。
“这也难怪,当初蒋婷弟弟死后,蒋立军出车祸,陈国元辞职回了老家的镇子,他是心里过不去曾经的那道坎,毕竟蒋婷弟弟的死,他老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一条生命因她而去,陈国元的内心肯定是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选择辞职回家。”
丰越叹口气:“我知道了,挂了。”
掐断联系,丰越推门进去,冯不挤眉弄眼看着他,他径直走到陈国元面前,声线温和地说:“陈国元!对于你女儿陈果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你没想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吗?”
陈国元没动,丰越能感觉到他已如死灰的心,不规则抖动了一下,他觉得有门儿,便继续说:“当初,不管你跟蒋立军谁是主谋,最后的结果是,蒋家死了一对父子,你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生活美满,所以蒋婷妈妈才会怨恨你家。”
陈国元抬头看了一眼丰越,又继续沉默。
“人经受巨大的痛苦后产生的怨恨,清醒过后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所以,蒋婷母亲首先能够想到的就是,让你们也尝尝丧子之痛。其实,等陈果那么大了才动手,她们母女也是费劲心机,如今,大仇已报,他们母女也将接受法律的制裁,面对这样的结果,你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悔不当初么?”
陈国元再次看了一眼丰越,不过依旧保持沉默。
“当初,你父亲是个善人,带回了孤儿蒋立军,为何你们长大后,却做了丧天良的事情?你有何颜面叫他一声父亲?你们两家,不管谁被谁杀了,难道不都是报应吗?你看看,苍天饶过谁?即使有,也只是时候未到罢了。”丰越觉得,面对一心求死的陈国元来说,只有利用感情牌才能撬开他的嘴,说话也就随意一些。
“我……”陈国元,果然被报应两个字所触动,他呆呆地看向丰越,嘴唇抖了好几次,才发出一个字,随后又陷入了呆滞状态。
丰越看看刘叶:“叶哥,给陈老师倒点水。”
陈老师三个字,一下子把陈国元冰封的心给融化,他看看丰越,苦涩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呵呵,陈老师这三个字,好久没人喊了。”
“说说吧,当初为什么非要下那么狠的手?十八条人命啊!怎么能下得去手?庙村的刘老实,是你的朋友还是蒋立军的朋友?”丰越立即抓住这个情感上的空缺提问。
“当初,只怕是被鬼迷了心窍吧?刘老实,是立军的朋友,孤儿院时他总跑出来,后来和刘老实成了朋友,立军除了我,跟他最亲。”陈国元接过刘叶倒来“恩。”丰越给了一个礼貌性的回应。
“立军和老实一天到晚总想着发财,我们的分公司和总部的联系,全靠我和立军,立军每次报账就从中克扣点作为我们的小金库,后来的十八个人,我们也会分给他们,大家心知肚明不用点破,有钱赚谁又不愿意呢?”
陈国元抬头看着丰越,丰越微微点头认同地说:“你说的也没错。”
“呵呵……”陈国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