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从市局食堂出来,丰越安抚五脏庙的不悦:“不好意思啊!一会儿饿一会儿饱,你们不舒服了吧?走走,跟我去喝杯普洱茶,解解腻。”
“男神!等等我。”刘冬青从后面追上来,一看丰越正和肚皮说话,也安抚自己的肚皮,“你们看看,我对你们多好,下次不要动不动就闹脾气,知道吗?生为警察的肚皮,要能忍饥挨饿,哦,懂啦?恩恩,乖了。”
“去。”丰越懒得理他,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你干嘛去?”刘冬青大喊,“田光给我打电话了。”
“何事?”丰越暂时顿足。
“说是让我帮他查点资料,不过有点难度就是。”刘冬青如实告知,“那边好像很着急,摸不着头脑不说,还凭空挖出那么多尸体,k市一个法医在那儿忙得掉魂。”
“那个法医是田光的堂弟,应该没什么,我们这边案子结束就立刻启程,等我们到了,那边的检测情况可能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丰越看看天转身就走,“我走了啊!”
“你去哪儿啊?”刘冬青又不管不顾地撒娇。
“回实验室啊,难不成你想调来市局?”丰越没回头,快速往实验室方向走去。
“哪能呢?我对你忠心不二,你到哪我到哪。”刘冬青的马屁神功天天使,早已炉火纯青不用过渡,张嘴就来。
“丰越!李国斌住院了,郑晓春在医院照顾,我现在赶去医院。”郭敬的电话打了进来。
“哪家医院?”丰越吃了一惊,“什么病?”
“市一院,说是脑溢血。”郭敬在电话那头嚷嚷,“我赶到别墅的时候,留下一个蹲坑的,其余两人都跟去了医院,这个缺德的,没汇报实时情况,我骂了他一顿,他还委屈,这得亏在市局,要在实验室,早让我劈老实了。”
“别动怒!”丰越看看时间,“你慢点开车,我带人过去,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急。”
“冬青,我先走了。”挂上电话,丰越的大长腿开始发威,嗖嗖嗖跑远了,刘冬青抱着肚皮追了三分钟,果断放弃,盯着丰越的背影,手拢成扩音器的形状大喊:“男神!你先回吧,我追不上你。”
十分钟后,丰越带着喻言大千,赶往市一院。三人刚跑进一院脑神经外科的分诊楼,就迎面碰上正往外走的郑晓丽。
“您好!郑女士!”丰越上前出示证件,“李国斌脱离危险了么?”
“刚才推进加护病房,医生说这三十六小时熬过来就好,熬不过来,就……”郑晓丽显然是认出了丰越,姐姐和妹妹两个人的事情,弄得她最近去了几次警局,家门口天天有警察蹲着,她进进出出的当然都知道。
“李国斌身体一直不错,怎么突然会出现如此严重的情况?”丰越见郑晓丽没看自己的证件,知道她记得自己,就开门见山地问。
“我也没想到,大姐一直瞒着外甥李宏建的死,今天却没蹦住,两人日常拌嘴,大姐不知道是不是被鬼糊了心,上来就说姐夫上辈子没干好事,大儿子死了,二儿子死得更惨,说什么被刀划开了肚皮,割走了命根子,活该他李家没后!”
“姐夫一句话没说,直直就倒地上了,等120来,我觉得老头已经不行了。”郑晓丽指指手中的一包东西说,“我先走了,她在加护病房门口,让我出去帮她买点东西,顺便寄点东西。”
“寄东西?”丰越警觉地问。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非要我赶紧寄走,出来得急,什么都没带,让我去买点,那么大岁数了,美给谁看?”
“你姐的离婚手续办了没?”丰越边问边挥手,喻言大千立刻明白,先行去病房看着郑晓春。
“离婚手续?”郑晓丽惊诧地看看丰越,忽然一拍脑袋说,“哦!十天前刚办了,八天前刚和姐夫领了证。”
“你去忙吧。”丰越客气地点点头,看来这位郑女士的心眼没有那两位坏,想想又叫住刚要离开的郑晓丽,“对了!要我帮你邮寄东西么?”
“不用!旁边的小超市就有个飞鸟快递收发点,我去填单子就好。”郑晓丽拒绝丰越的好意,转身就走。
“冬青,你根据郑晓丽的身份信息,进飞尿快递的系统,查一下她待会邮寄物品的接收地,和接收人,动作要快,她最多三分钟就会填好单子。”丰越看着出门右拐的郑晓丽,捏着耳垂联系刘冬青。
“好嘞!”
丰越转身往加护病房走,刚拿出手机输入飞鸟快递寻找在一院附近的收发点,喻言的电话就挤了进来:“领导!李国斌刚才突然浑身发颤,呕吐了一些一些泡沫。”
“看住郑晓春就好!李国斌已经回天乏力了。”丰越拔腿就往加护跑,跑到那儿发现一群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喻言和大千站在窗户边冲自己招手。
郑晓春坐在窗户下面的一排椅子上,看不出悲伤与否,作为一个奔六的妇人来说,她的双眼特别亮,似乎岁月刻画在她身上的年轮一样不少,唯独忘了此人的眼睛。
丰越没有问话,只是默默站在郑晓春的面前,等着医生过来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上午能抢救过来算是运气好,否则从安远到这儿,早就嗝屁升天了,也就是他家有钱,去的救护车设备齐全,跟车去了两个医生,一路上没停手地抢救,不过,仅仅撑了几小时,上天想带谁走,根本由不得你反抗。
“郑女士!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很快,一个医生走过来,脱下口罩跟郑晓春说了声抱歉。
“中午不是抢救回来了么?”丰越见郑晓春没说话,他问了一句。
“也只是暂时脱离危险,这种事情有时候几分钟就没命了,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位置不深,所以救回来了,但是李先生好像没有求生的欲望,怎么说呢?这属于精神的范畴,一时间我说手术时看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医生沉吟,在想如何解释,丰越点点头说:“我懂!这位先生,刚刚得知自己的第二个儿子也死于非命,所以没有求生欲望是可以理解的,有些病人心伤过度,出现快速房颤随后心跳骤停现象,抢救对他来说,本身就是极大的伤害,他应该是刚刚恢复了意识,想到自己的儿子,再次出现房颤导致。”
“谢谢您的理解。”医生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走吧,去见你先生的最后一面。”丰越拉起依旧面无表情的郑晓春,说话语气不太好,“当初你就不该为了钱,再次和他在一起,那么大年纪了,值得吗?”
喻言和大千没明白领导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立在原地没动,郑晓春好像听懂了丰越话里的含义,她错愕地盯着丰越看了两眼,慢慢点头,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