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鸿胪寺卿嘴角狠狠一抽。
他们大焱可是没有联姻的先例的,太上皇在位时尤为反感联姻,对联姻二字简直是深恶痛绝,现在陛下登基了就一改往日的作风了吗?
当然他是没有资格质疑女皇的旨意的,连夏好歹还记得自己是谁,知道自己不能质疑女皇陛下,干脆的恭恭敬敬的告退离开。
他得去告诉那位太子陛下的回复。
手中烫金的拜帖做的精致而又华贵,拜帖上昭国皇族的图腾清晰而又显眼,女皇陛下嘴角微扬,她也许得感谢她的父皇母后将她的消息藏的严严实实。
昭国的太子,怕是以为大焱的帝王是个心高气傲的男子。
陛下将拜帖扔到一边,开始批阅面前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的奏折。
还有一个月差不多就要过年了,要处理的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顾清漪一目十行的扫过那些折子,一本接着一本的批阅。
无关大事小事,每一本她都认真的批阅,这是一种态度问题。
认真处理朝政的女皇陛下丝毫不知道,某个男人正在暗中谋划着想要给她奉上一件大礼。
后来的后来,这份大礼也如愿的成了她心头的一抹朱砂。
但是现在,女皇陛下的心仍旧是冷硬无情的。
因为相月行刺楚玄,秦疏被女皇罚了鞭子,他受罚的时候苍茫宫的十二宫主就在一边看着,心惊胆战的看着乌黑柔韧的长鞭狠狠的落在他的身上,一鞭下去,鲜血淋漓。
这个清冷淡漠的男人,拿自己以身示范,杀鸡儆猴,警告十二宫的人规行矩步,不得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身上的中衣在鞭子下碎成了一条一条,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地面,但是秦疏脊背仍旧挺直,脸色也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平静,只是脸色微微苍白了些许。
这样的他,让苍茫宫的一众人几乎不敢直视。
三十鞭毕,没等人解开他手上的束缚,秦疏反手捏碎了吊着他双手的锁链,坚硬的铁链在他手下碎成了渣渣,落在地面的时候,清脆的声音是空寂的大殿内唯一的声响。
众人心都颤了颤。
殿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理智了……
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秦疏淡淡的开口:“知道本宫为什么会被陛下责罚么?”
“……”
没有人敢说话!
所有的人、不管是谁,在对上他视线的一刹那都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知道,不仅仅是因为相月被人杀害在苍茫宫的影卫训练营里,更是因为相月派人截杀女皇陛下亲自任命的沧州知州。
这么想着,就听见秦疏平静而又沉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罚本宫御下不严。”
众人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御下不严。
这样的叫御下不严,陛下是想看着眼前这位殿下整死他们吗?
秦疏嘴角微勾,笑容苍白却显得冷酷:“虽然连坐之罪素来没什么道理可讲,但是无缘无故被打的这么惨,本宫心里挺不平衡的。”
众人齐齐跪下。
以十二宫之主为首,所有人,俱是冷汗沁了满身。
仿佛在他们面前的人,不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绝世佳公子,而是一个自地狱而来的索命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