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焱百姓口中的朱雀王，神秘妖娆，美丽不可方物，嘴角永远都是一丝丝浅淡笑意，魅惑天成。

可是如今的朱雀王，却是满身悲凉的气息，绝望而又悲哀。

凤羽闭了闭眼，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声音平静，平静的不像是那个百姓传闻中的朱雀王：“臣该死，请陛下降罪。”

仍旧是这一句话。

顾清漪眸光沉静，清冷嗓音毫无波澜的响起：“凤羽，朕再问你一遍，朱雀王令……当真是你下的？”

凤羽低着头，沉默了须臾，仍旧是那个答案。

“……是。”

“凤羽……”

洛霆眸中浮现出了一抹焦急，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凤羽还是选择袒护那个女人，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担下罪名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道命令所造成的后果，足以让他丢了性命？

凤羽垂眸，不言不语。

秦疏抬眼看着女皇陛下，想了想，举步上前，从容的撩了衣袍下摆，恭敬屈膝：“启禀陛下，臣愿以性命担保，朱雀王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陛下，背叛大焱之事。恳请陛下明察。”

凤羽一震，掩在宽大衣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以性命担保！

他何德何能让秦疏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女皇陛下亲口对他承认过，她相信四王，秦疏相信女皇陛下说的话，但他没办法去赌一个帝王的仁慈。

相信与否，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并不重要。

而他喜欢的这个女子，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女皇陛下身边的温度骤降。

如冰！

目光在秦疏身上停留了片刻，女皇陛下沉默了许久，悠悠的转了眸光：“凤羽。”

凤羽恭敬开口：“臣在。”

“沧州如今谁主事？”

凤羽垂眸，须臾，说道：“……臣……”

众目睽睽之下，他抿了抿唇：“……臣不知。”

满殿寂静。

有人想要落井下石，在这样的氛围下也丝毫不敢开口。

能有资格上朝的眼力都不差，虽然朱雀王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但是苍茫宫宫主都愿意以性命担保他的忠心，这一次说不定就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况且，女皇陛下从始至终情绪都没什么波动，他们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管大臣们心里如何想，顾清漪漫不经心的开口：“穆卿。”

穆卿，骠骑将军穆阳，辅政大臣之一。

年纪……方知天命。

女皇陛下威仪足够，魄力足够，心计手段也都有，所以这些辅政大臣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基本上如同虚设。

穆阳是个一等一的省心性子，发现女皇陛下不需要他了，就干脆放权，在朝中安心的当个透明人……他自己以为的透明人。

此刻听见女皇陛下召唤，他干脆出列，在殿中屈膝：“臣在。”

“沧州城地理位置如何？”

穆大将军看了看朱雀王，道了句：“启禀陛下，沧州毗邻南诏，乃是我大焱边境重镇，且沧州穷山恶水，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为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沧州很重要？”

这不是废话么？

大焱哪座城池不重要了？

而且，就算是个鸡肋的城镇，也不能因为它没用就任由别人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