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那边的守卫比昭狱还要森严，并没有那么容易见得到。

最重要的是，天牢的守卫分为明暗两批，她不能过去。

顾清漪将帕子递给他：“擦擦。”

楚宁沉默的接过。

“陛下也要一起吗？”

顾清漪闻言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须臾，淡淡道：“朕送你一程。”

楚宁于是没有再继续开口。

一路的沉默中，马车出了皇城，径自往北方而去。

楚宁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没有月亮的夜晚，山林间漆黑晦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马车上挂在车前的灯笼隐约透露出些许光芒，照亮了车前的一小段路。

沉默了许久，楚宁转过头看着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少女，轻声开口：“陛下，父亲为何会叛国？”

少女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喜欢宸妃。”

喜欢宸妃……

楚宁闭了闭眼，默然无语。

心里沉甸甸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楚宁曾经设想过很多种理由，他甚至想过这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女皇陛下设的局，为的是除去那些有可能威胁到皇权的人。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因为宸妃。

宸妃娘娘……

楚宁苦笑道：“陛下放我离开，就不怕他日我回来报仇吗？”

“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语气淡淡的，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

楚宁敛眸，沉默的不说话。

几个月前他还可以自信女皇陛下喜欢他，可是几个月后的今天，虽然女皇陛下表现出来的仍旧是喜欢他的模样，可他却再也不敢如此笃定。

还是说，陛下的喜欢，是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吗？

马车停了下来，车外，充当车夫的羽林军统领林嵩恭敬开口：“陛下，已经到官道上了。”

车内静了一瞬。

须臾，少女率先起身下车，站在路边上，习惯性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抿了抿唇，她淡淡的道：“阿宁，下车。”

楚宁闻言，也没有犹豫，照着她说的下了车。

官道上漆黑安静，连绵起伏的群山只留下一抹朦胧的影子，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来，送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四周安静诡异，而且可怖。

顾清漪淡淡的吩咐：“林嵩，你就在这里等着。”

林嵩皱眉：“陛下？”

陛下冷冷的回眸，看着他的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朕说的话，你听不懂？”

林嵩恭敬地垂眸：“臣不敢。”

“不敢就好。”

顾清漪朝着山间的小路走过去，淡淡开口：“阿宁，跟朕走。”

楚宁沉默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弹的林嵩，举步跟了上去。

深夜里的山间黑暗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楚宁艰难的注意着脚下的路，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如履平地的女皇陛下，抿了抿唇。

注意力全部用来注意脚下的路，楚玄没有看到，走在他前方的少女，眸底满满的都是伤感。

“前面有人在等着你，你不用再回去了，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就好了。”

楚宁惊讶的抬眸看向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