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懒得和他说话。

他怕多看一眼，他会忍不住一剑捅死这两个贱人：“带走，本王不想再在府中见到他们两个。”

“凤羽……你这个孽子。”

离开的凤羽当然不会知道他那父亲在怎样谩骂，朱雀王府的府卫只听从朱雀王的命令，他不必担忧他们会执行不好他的命令。

放任他们这么多年，不过是碍于他是自己的长辈，但是这并不代表凤羽对朱雀王府失去了掌控。

他一定会让那两个人付出代价的。

一定……

老王爷再次苏醒的时候，看见凤羽神色憔悴的守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手，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身体，护持着他的心脉。

只是他身上，一身潋滟红衣似乎都暗淡了许多。

年近六十的老人似乎一夕之间就苍老了许多，连头发都像是比之前更白了，看见他这个模样，老王爷无声的叹了口气。

凤羽趴在床沿，察觉到手下轻微的动作，瞬间惊醒了过来：“爷爷。”

“对不起，羽儿。”

凤羽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沉默了许久，这才道：“爷爷，我不会原谅他们的，永远都不会。”

“我知道。”

老王爷看着他：“陛下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实话实说。”

凤羽给他掖了掖被角，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淡：“爷爷，我可以不杀他们，却绝不会任由他们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朱雀王府是我的，朱雀王府的女主人，我也只承认母亲一个人。”

“我会修书一封给南疆王，若他真的如我查出来的那般喜欢母亲，说不定两国可以休战，况且，有战王在，如今的局势对南疆很不利，他会知道如何权衡利弊的。”

“陛下她……”

凤羽笑了笑，笑容却很是哀伤：“爷爷，陛下是个明君。”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陛下无情冷酷，在他们的眼里，陛下也仍然是一个明君。

“我会和陛下说明实情，陛下不会怪罪于我的，爷爷……”凤羽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我要去一趟沧州，爷爷就留在王府好好调养好身体。”

“好。”

老王爷看着他，笑了笑。

他心里很清楚，当初他压下这件事情并且下了封口令，决定将错就错的这个决定，还是让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孙儿心生芥蒂了。

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他不会做什么，只是这颗心，却再也不会如当初那般赤忱。

那样不掺杂半点利益的孝顺，他怕是再也不会拥有了。

可是这是他自己造的孽。

凤羽看着他，眸色微黯。

一言不发的起身出去，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老王爷沉默的看着他手中端的药碗，这才想起来要问一句：“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您怒急攻心，以后……最好不要动怒，尽量保持心情愉悦。”

老王爷点了点头。

端起碗将里面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他看着眼前的长孙，说道：“你去休息吧，这里让下人照顾就好了。”

凤羽一顿，沉默了半晌，却还是道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