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懒懒的嗯了一声：“嗯？”

“陛下是不是对如今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不太满意？”

顾清漪唇角微挑，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想问什么？”

“臣听说……陛下下旨杀了很多人……”

犹豫不定的语气，像是怕她伤心难过一样小心谨慎的问出来，秦疏低着头看着她：“陛下想干什么？”

顾清漪眼眸微眯：“没想干什么。”

“朕杀的每一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你不必担心朕造杀孽。”

秦疏皱着眉看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的确担心她，不想看见她手染鲜血的模样。

秦疏那么小心的守护着她，甘心充当她手中的利剑为她披荆斩棘，不过是希望他喜欢的这个姑娘手里能够一直干干净净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就离开了这么一次，她暴虐的名声就传的天下皆知了。

秦疏低下头，轻轻的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透着极珍视的意味：“陛下以后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吩咐臣去办。”

顾清漪心中一动。

抬眸看着男人出色的容颜，她笑着开口：“秦疏，朕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秦疏微微一笑：“有多喜欢？”

顾清漪挑了挑眉。

出征之前他还谨守着尊卑，这一次回来倒真的是大不一样了。

她从秦疏怀里起身，反手就将他按在了地上，自己趴在他身上，眉眼弯了弯：“秦疏，你是不是觉得朕对你太好了？”

秦疏没有说话。

抬手虚扶着她的腰，微垂的眉眼间尽是温顺谦恭：“陛下。”

顾清漪挑眉。

“陛下答应臣回来之后为臣解惑的，陛下可还记得？”

顾清漪一怔。

垂眸看着秦疏认真的神情，她抿了抿唇，眸中划过一道深深地孤寂。

“朕当然记得。”

沉默了许久，顾清漪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问道：“朕若是想要杀你，你会反抗吗？”

秦疏怔住。

抬眸看着她眼底的神色，像是想要辨别她是不是认真的，可是眼前这个少女的眸底，却涌现出了极致的孤独和哀伤。

这样的神色，看得秦疏心都提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陛下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他不会反抗。

“那……朕屡次罚你，甚至让你落下一身的伤，你心中可有怨言？”

秦疏仍旧摇头。

“没有。”秦疏说道：“臣永远不会对陛下心生怨怼。”

“朕忌惮你，防备你，处处刁难你，你也不怨？”

秦疏反问她：“那陛下忌惮臣吗？陛下何时防备过臣？”

若真的防备他，又怎么可能在他的怀里睡得那么沉，任他一路从御书房抱到了凤寰宫都没有醒过来？

若真的忌惮他，又怎么会让他掌兵权，让他在朝堂上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顾清漪皱起了眉头。

所以，她那时为什么会任由他在朝堂上独揽大权，任他威仪日渐深重也没有试图阻止？

真的是因为她那时候心如死灰不想干涉朝政？

或者是她潜意识里就觉得，秦疏不会背叛她，值得她倾其所有的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