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决定暂时抛下这个问题。

“若是朕将你打入地狱，任你日日夜夜的被折磨，让你每天每夜都痛的死去活来的，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命流逝呢？你也不怨？”

秦疏眉梢一动，刚想说话，顾清漪伸手抵住了他的唇，说道：“先别急着给朕答案，好好想一想。”

秦疏沉默的看着她。

他现在很怀疑，陛下是不是曾经想过要对他这么做，想过要对他施以重刑，所以现在才会这么问。

秦疏于是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大概也还是不会怨恨女皇陛下的。

谁让他喜欢她呢？

喜欢到了骨子里，只要陛下需要，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可是，事情没到那一步，秦疏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不会怨。

他大概知道女皇陛下口中的所谓的地狱是什么，苍茫宫的刑司，以及昭狱，就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之所在。

那里是所有经历过的人心里的噩梦。

秦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会怨。”

秦疏觉得，哪怕到了那一步，他也还是不会怨恨他的陛下，但是——

秦疏抬眸看着她，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淡淡笑道：“臣不会怨恨陛下，但是，大概还是会伤心的吧。”

顾清漪沉默的看着他。

秦疏问道：“陛下要对臣用刑吗？或者是想过要把臣打入昭狱？”

顾清漪叹了口气。

“如果朕说是呢？”

秦疏淡淡道：“可是陛下没有做过不是吗？”

是的，她没有做过。

可是如果她不是重生一世，秦疏真的会被她打入昭狱，没日没夜的承受着地狱一般的折磨，一点一点的耗尽自己的生命。

那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

顾清漪对上他的眸光。

男人清曜的眸子里神色温和，坦然而又纯粹，像是冬日的太阳一般可以轻而易举的驱散她心底的阴霾。

顾清漪笑了笑：“你说得对。”

“当日倾辞说过的话，你记在了心底，是不是就怀疑上了？”

秦疏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倾辞，陛下的行事有太多的地方让他产生疑问的。

比如说陛下那一次遇刺。

陛下武功不比他差，秦疏想不明白，重重侍卫宫女的守护之下，暗处还藏着数不清的暗影卫，陛下为什么还是会遇刺受伤。

可如果是陛下主动配合，想要以护主不力的罪名将他下狱，这个理由还是说的通的。

“后来为什么陛下又改变主意了？”

明明那么不喜欢他，为什么后来又要饶了他？

女皇陛下极少去苍茫宫，偏偏那天去了，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她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饶了他，秦疏有理由怀疑女皇陛下那天去苍茫宫的目的就是为了饶了他。

可是，兜兜转转那么麻烦，她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把柄，为什么又那么轻易地放弃？

“因为朕发现，比起楚宁，朕似乎更喜欢你一点。”顾清漪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半真半假的开口。

秦疏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清漪看着他：“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