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水榭之外的那个男子身上，顾清漪淡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陛下。”

司卓远起身，目光从水榭中扫过，在秦疏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微微垂眸：“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顾清漪抬眸看了秦疏一眼。

秦疏会意，起身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司卓远。

司卓远和他对视一眼，垂眸看向了手中的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郦县无金帛。

金帛，钱财之意。

但同样的，也可以是……锦。

司卓远看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青龙王可看得懂这句话？”

司卓远垂眸：“臣看得懂。”

陛下怀疑郦锦，派人去查了他的消息，金帛为锦，那些人在告诉陛下，郦县没有郦锦这个人。

思维飞速的转动，司卓远看着水榭中的女皇陛下，知道今天这一关要是过不去，郦锦绝对会死的悄无声息的。

他缓缓的屈膝跪在了水榭之外，沉声禀道：“臣有话要说，恳请陛下摈退左右。”

顾清漪眉梢一挑，看向了秦疏。

秦疏淡道：“都退下。”

暗处的气息，顷刻间敛尽。

袭予领着宫女内侍也退了下去，直到水榭周围再无一人，司卓远抬眸看了秦疏一眼，沉默不语。

秦疏挑眉：“本宫也不能听？”

司卓远皱眉，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启禀陛下，郦锦不是郦县之人，他的所有生平都是臣伪造的。”

顾清漪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呢？他总有一个来处吧？”

司卓远沉默了许久：“郦锦是罪奴之后，四国交界处有一座城名唤安城，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带，安城的人都是各国罪奴，一旦被遣送到了安城，他们就不为天下所容，终此一生不能离开安城，只要一离开就会遭到追杀，各国的官府一旦发现了，也同样会通缉他们。”

“那里弱肉强食，没有法律，没有道德，说话行事全看拳头大小，安城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割据，其中有一方势力的首领好男风。”

秦疏挑眉，看了女皇陛下一眼。

这个世上断袖之事都遭人唾弃，但是若是有权有势之人豢养男宠，受到的非议就不会太多。

世人顶多说一句不成体统，却也不会较着劲为难，他们也没有那个为难的资本。

比如说大焱的历史上就有过几位断袖的皇帝，设立苍茫宫的那位帝王就终生没有立后。

司卓远平静开口：“他手下豢养了无数美貌的少年，郦锦就是其中的一个。”

“郦锦的父母是安城的另外一个稍弱一点的势力的首领，为了寻求庇护不被其他势力给吞了，这才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床榻上。”

秦疏看了他一眼，说道：“郦锦是亲生的？”

司卓远沉默。

不怪秦疏这样问，虎毒都还不食子，一般的父母不说怎么护着自己的子女，但也不至于为了自己就把亲生儿子送给别人当一个脔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