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专心的弹着曲子,苍茫宫的宫主,焱国皇室倾尽心力培养出来的人,抚琴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女皇陛下,微微蹙眉,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琴弦。
每一次伸手抚上乐器,他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陛下教他的御音术。
皇后娘娘教给陛下的,陛下又教给了他。
若是他现在为陛下织一场美梦,他会不会被陛下打死?
想了想,鉴于之前惨痛的教训,秦疏还是放弃了这个作死的想法。
看着顾清漪似乎是真的睡了,秦疏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坐在琴案后,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同一首曲子。
悠扬婉转的琴音在湖面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琴音顺着清风,被带着传的远远的在湖面回荡,这个时候日头正盛,秦疏也没有怎么在意,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湖面除了他们还会有其他的人。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在那座小岛上,正对着他这一面的山上有一座小亭子,亭子里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一站一座,相对无言。
凉亭的石桌上,摆着一幅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相貌清俊的男人,男人眉眼精致,容色昳丽,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漆黑的瞳眸像是黑曜石一般,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坐在桌边的蓝衣公子皱着眉看着对面的沉默的倚着柱子的玄衣男子,又看了看眼前的这幅画像,眸中划过一丝异样。
“秦毅兄,你确定这幅画像上的人是你的弟弟?”
“我确定。”
对面的男人神色很平静:“齐国秦家有四位公子,其中二公子三公子乃是一对双生子,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所谓的双生子,从来没有人见过另外一个。”
慕容复看着眼前的画像,说道:“秦毅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上我。”
秦毅捏了捏眉心,解释道:“这个是我二弟,而我三弟,已经失踪了十多年了。”
“秦家也找了他十多年,十余年前,焱国青州大旱,我父母带着我两个弟弟路过青州,在流民中,我的三弟与我父母走丢了。”
“这些年秦家从未放弃过寻找,可是秦家到底是齐国的人,不太好把手伸到焱国,慕容兄,我只能找你帮忙。”
慕容复笑了笑:“青州大旱那一年,你我不过十二三岁。”
秦毅沉默了许久,道:“确实如此。”
“令弟的年龄,应当要更小一点儿。”
“他九岁。”
“那种情况下,百姓易子而食,你觉得令弟有多大的可能会活着?”
秦毅抿紧了唇。
“这些年我们找遍了齐楚焱三国,始终无果,当初出事的地点是在青州,位于焱国边境,我们找人的时候便也重点在边境寻找,慕容,便是他真的死了,我们也总得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你是豫章公子,在整个焱国南方都是说得上话的,我只能请你帮忙。”
是了,焱国的豫章公子,才情武功相貌样样出色,是南方士子之首,他在南方学子之间的号召力,可能比朱雀王还要强一点儿。
慕容复沉吟良久:“说实话,我觉得令弟还活着的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