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灵湖谷拜师学武功
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清澈透明,灵湖谷温暖如春。
归思宁不愿意呆在沉闷的房间,一个人慢慢走出西厢房,顺着青石板的甬路穿过一大片竹林,来到了湖边的凉亭。此时,习习清风拂面,四周绿意昂然,数丈外的瀑布从山顶绿树中奔涌而出。
这让归思宁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自己家的门前也是一片大湖,屋后也是青山,却没有这里这般舒适清静,爽心怡人,她想起小时候和父亲无数次在湖边捉迷藏,每次父亲都假装找不到她,逗得她“咯咯”直乐。
想到了父亲,归思宁的心里突然一沉,不知道父亲寻不到她会急成什么样?放眼四周,大山橫隔,虽有心离开这里去寻找父亲,苦于根本就不认得出去的路,那古怪老头明显不想放她走,她又不忍心让储还山为难,千头万绪堵在心头,顿时意兴阑珊,坐在亭中眼望湖水静静发呆。
忽然一道亮光闪过,归思宁急忙抬头向四周观瞧,只见瀑布下面,储还山正在湖水中练功,湖水漫及脖颈,只见他手中挥舞弯刀,时而窜出水面迎着瀑布下流之水劈刺,时而沉入水底橫刀劈砍,任凭瀑布之水当头泼下,归思宁不禁凝目观瞧。
突然,岳天从半山腰冲出,象一只鹞鹰,身形刚一钻入瀑布,立即头上脚下,双手握住长剑直指水面,疾冲而下。将及水面,又见储还山突然从水中窜出,迎着水流挥刀劈向长剑,刀剑在水中相碰,瀑布似乎橫空受到堵截,水流顿时橫向飞出,接着,两人身形如燕,飘身落于岸边。
岳天“哈哈”一笑,道:“臭小子的夺魂刀终于练成了,只是还魂神功尚欠火候,但你的夺魂刀法已是威力无穷了,臭小子,现在知道我让你整天在瀑布底下练功的好处了吧。”
储还山倒提弯刀,抱拳作揖,说道:“谢谢师父,其实我早知道师父的用意了。”
岳天“哈哈”一笑,道:“臭小子,和师父还藏心眼。”
储还山道:“徒儿不敢,不过,师父的追魂剑倒是更加厉害。”
岳天显然一愣,正色道:“你想学我的追魂剑?”
储还山嗫嘘道:“全听师父教导。”言外之意还是想学追魂剑。
岳天背负双手,看向瀑布,沉声说道:“师父我一生所创有‘四魂’,还魂功、夺魂刀和销魂掌已尽数传了给你,只有这追魂剑,不是我不传你,实是刀剑异路,实难融合。剑招细腻,刀式粗犷,如果两样一起学,极难融会贯通,就会邯郸学步,似是而非,一样也学不精,你现在的内力修为还不到火候,等你还魂功修成,我必传你追魂剑,走吧,现在让我考校一下你的销魂掌。”
储还山应了一声“是”,便跟着师父岳天绕过瀑布,穿过一大片竹林,去了谷南侧的一块平地。
归思宁知道岳天要考量储还山的武功,有心暗中偷学,虽然明知偷看别人习武是武林大忌,习武之人不耻,但委实忍不住心里的诱惑,遂悄悄绕过瀑布,猫腰钻入竹林。
竹林苍翠茂密,地面铺了厚厚一层竹叶,踩上去绵软无声,归思宁穿过竹林,俯身在竹林里侧的一丛矮树后面,悄悄引颈偷看。
岳天与储还山已经战到了一处,两人的掌法雷同,拼的全是力道和速度,都是以快制快,只见两人身法灵动,掌式飘忽怪异,掌掌不离人身要害,却又在将碰未碰之际倏然撤开,拿捏得恰到好处,直看得归思宁眼花缭乱,心惊胆战。
突然,岳天猛地大喝一声“小心了”,身形猛地欺向储还山的身前,双掌快若流星般往储还山身体上下左右各拍出数掌,却都是虚式,双掌突然并拢,掌心向前,猛然推向储还山的前胸。
近在咫尺,又变起仓促,储还山已然无法拆解,岳天双掌停在储还山胸前数寸,“哈哈”一笑,道:“这一招是我刚创出没几天,今天头一次使出,感觉怎么样?”
储还山退后一步,躬身说道:“师父的掌法雷厉风行,变化莫测,终是技高一筹,徒儿今后还当勉力习练。”
岳天收回双掌,卸去功力,道:“这一招有个名字叫追魂索魄,怎么样?”
储还山道:“谁被这一掌拍上都会魂飞魄散,神不守舍。”
岳天见储还山夸他的掌法,一时心花怒放,道:“我现在就教你这一个掌法。”
当下,岳天将掌法秘要加以讲解,储还山当场演练了一盏茶的功夫,岳天见已然形似,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招式都教你了,你慢慢练习吧,回去吧。”说完话和储还山穿近路回了石屋。
归思宁一直大气不敢喘,紧张得双手心冒汗,见师徒二人走进了屋,她才猫腰跑出竹林,依旧绕过瀑布准备回到凉亭,却忽然听到凉亭中传来了岳婉贞的声音。
归思宁急忙闪在一旁,向凉亭内望去,只见岳婉贞坐在凉亭的台阶上,面向湖水,一边往湖水里投石子,一边嘟囔道,“还说不认识,手都拉上了,都是骗子,爷爷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要收那个小妖精作徒弟,破师哥,丑师哥,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说着说着,已是泪流双颊,把头伏在膝头嘤嘤哭泣。
归思宁不忍心惊动岳婉贞,她有心上前解释自己真的与储还山是头一次见面,更没想过喜欢储还山,可是,岳婉贞情窦初开,一心全在储还山的身上,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反倒会认为自己在骗她,一时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岳婉贞哭了一会儿,独自起身回了后院,形单影只,背影甚是楚楚可怜。
归思宁轻步步入凉亭,见台阶上用石子写着‘储还山’三个字,字迹反复摩描,笔迹甚重。归思宁不禁呡嘴一乐,她从未喜欢过哪个男孩子,自然不知道心中想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岳婉贞如此可笑。
太阳渐渐隐到了山后,灵湖谷中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归思宁回到后院草草吃了饭,合衣躺在床上,白天一路狂奔让她双腿酸疼,她用手轻轻地揉搓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屋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她突然很想家,很想父亲,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一个人离开家,居然还是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她的内心静得压抑可怕,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她坐起身来,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任凭眼泪默默地流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