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若被姑娘料中,今夜姑娘的房间也需加强戒备。”
蝶衣笑着说:“那些游侠儿未必知道我的身份,您老人家经常代我出面,更应该注意安全,今夜您就同李弢将军一道吧。”
徐福见蝶衣关心他一个奴才的安危,心中高兴,脸笑出了褶子,不住点头答应着。
说着话,蝶衣到了自己屋前,她顿住脚步,看向崔均待的房间,若有所思,徐福跟在后面也停住了脚步,看着蝶衣。
“徐叔,请进来说话。”蝶衣让道。
徐福自跟随蝶衣以来,作为蝶衣的代言人,对蝶衣最熟悉,知道她做事专心负责,不会拘泥小节,因此,听到蝶衣让他进屋,也不忸怩,跟着进入屋内会客室。
“春花,燃上炭火。噢对了,天气寒冷,把姜汤熬上,给士兵们每人一碗。”蝶衣说道。春花应声安排去了。
“徐叔,今日我略同那崔均聊了一下,他是崔府庶子,地位尴尬,或有反心。要将他争取过来,为我所用。如今我们将士们日益增多,过几日,公建武公将军来和我们会合,粮草必然消耗极大,崔家地大粮多,我们要谋取他的粮食。不仅是他家,今日所来大户人家的粮食,都要为我们所用。”
徐福颇为赞同,他问蝶衣道:“姑娘,若我们不动武,想让他们乖乖交出粮食,只把崔耀宗扣押恐是不够,要是有个称心的官员帮手,懂得交涉,懂得拿捏人心,倒是省了姑娘操心了。”
蝶衣不住点头,说道:“徐叔,派人去传马如鸣过来。”
徐福诧异问道:“姑娘认识他?”
蝶衣笑道:“今夜我的不正常就是去拜访他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看他为人,还算清正,要起用他,必得先试试他。”
徐福安排人去传了。
他又回到蝶衣屋内,不放心的问道:“姑娘为何只点那马如鸣?”
蝶衣说道:“今日闹事,他并不知情,只被人告知是来见大将军,来了才知道是闹事。
再看他履历,以前却是身居要职,掌管钱粮,后来却被调做普通文吏,当中定有曲折。
我观此人定性颇足,只怕是韬光养晦之辈,我想让他负责谋取崔家和大户们的粮草。”
蝶衣目前实在是人才匮乏,又没有时间慢慢考核任用,她只凭自己的眼光和直觉,起用马如鸣,但愿,给汝州留下一个好官。
“徐叔,马如鸣来了后,我就不见他了,劳您将情况给他介绍一下,讲明崔均,崔耀宗,崔家对我们的用处,然后听他的主意想去见谁,您就带他去。劳您执笔,将我要说的话记下来,给他看。”蝶衣说道。徐福应下了,立即派人去取笔墨。
马如鸣自蝶衣离开后,思忖半天,觉得此子出现的蹊跷,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在汝州城这么些年,没听说也没见过这样的少年。
马禄见天色晚了,来到大门前,拿起门栓,将两扇门拢起来闭上,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不待他应声,大门就被推开,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门口作揖说道:“是马大人家么?接到大将军令,请马如鸣马大人速去府衙。”说着递上州府的传令令牌。
马禄不敢耽搁,小跑着进去找马如鸣。
马如鸣心中惊愕,这大晚上的,府衙又出了什么事?但面上不显,速整理衣冠,随士兵去了。
来到府衙,见士兵们不时的巡逻走动,气氛微有紧张,他不敢怠慢,到了府衙偏厅,见徐福已在厅内踱步。
他上前一揖道:“下官马如鸣见过大管事。”
徐福笑着说道:“马大人可别那么客气,大将军非常欣赏马大人的才干,今夜有要事交代,特命我在此恭候。”
说着便将被关押的大户情况说了一下,同时交代他要谋划得到几个大户的粮食,解决大将军粮草的问题。
马如鸣心中震惊,解决粮草的问题,这是大事,这个新太守就这样交给我了?难道他已经调查过我,确定我不会背叛他?
徐福看他不苟言笑,也知此事关系重大,马如鸣心中定有权衡,当下将蝶衣让他手书的绢帛拿了出来,交给马如鸣。
马如鸣郑重的接过来,细细的读着,面色慢慢变得肃整,似是心中大石已定,他长舒了口气,压抑下激动的心情,看着外面的灯火,耳边似乎又响起下午见过的小子说过的话:
若担要职,可敢担当万民之幸?!
他朝徐福鞠躬揖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助大将军事成。请带我去见崔均吧。”
……
夜渐渐深了,蝶衣和衣躺在床上,有些疲累,但不敢睡去,背上的伤口结疤开始发痒,她忍住不去挠。
刚才徐福来禀,崔均报出的崔家的粮草,足可以使大军一个月丰足,不要说还有其他大户了。
就看马如鸣是否能筹谋得当,将这些粮草尽快谋到手,战事不等人了。
她告诉徐福,接下来的时间,和马如鸣密切接触,但有调配,只要不出格,一律依从,若有大动作,再来禀她。
背上实在痒的厉害,她在黑暗中坐了起来,春花和夏木也没睡,见蝶衣起来,轻轻的挨过来,靠在床边,蝶衣摸了摸她们的头。
俩丫头翻了个白眼,明明比我们年纪小,却总像大姐姐对待小孩子一样摸我们的头!
三个人在黑暗里静静的坐着。
时间的沙漏不紧不慢,从从容容的流淌,蝶衣渐渐出神,仿佛看见林曦在远远的看着她,朝她微笑。
林大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京都怎么样了?
平日里,蝶衣一整天都在忙碌,此刻,静静的坐着,才有功夫倾听心底的声音,心中的他才找到缝隙,从心海里冒了出来。
分开这么久,他想我么?有多想呢?就这么想着林曦,突然心口一痛,酸酸涩涩,蝶衣甩了甩头,眨了眨眼,低头看向两个丫头,已然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蝶衣慢慢的又躺下了,睁着眼睛,留意外面的动静,就在她眼皮打架,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蝶衣倏的睁开眼睛,骤然瞥见一个黑影落在自己房内,外面紧跟着喧哗声响起,火把燃了起来,照亮了她的房间。
徐福在外面紧张的问道:“姑娘,你在么?”
春花和夏木惊醒了,发现屋内站着一个黑衣男人,顿时惊叫一声,扑过去护着蝶衣。
徐福更紧张了,连声问道:“姑娘,姑娘,老奴要进屋了!”
平日里,没有蝶衣的允许,他是不会进来的。
“徐叔,我在,没事。”蝶衣坐起来,放大声音说道,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鹰卫是否还跟着她,大声喊是想让他们都听见,不必惊忙。
徐福听见蝶衣的声音,舒了口气。
蝶衣眼神落在屋内的人身上,只见他一身玄色束身衣裤,并未蒙面,手里握着一把剑,剑未出鞘,大概三十岁的样子,面庞英俊,一眼望去颇为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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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寒的书没有腻歪,多军事描写。能喜欢本寒的文,你有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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