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年轻点的大臣,眼睛都看直了,兀自发起呆来,连武王眼里的杀气都顾不得了。
左丞相和右丞相,偷了空,相互对视一眼,又各自转过头去,让人看不清表情。
蝶衣来到林元昭座前,垂着眸,跪在了地上。只听林元昭说道:“取冠冕来。”
蝶衣不明所以,但她还是捕捉到了台阶下站着的人中有人唏嘘了几声。冠冕是个什么东西?
“楚爱卿,朕今日为你加冕,为二珠王,赐号慧,以后你就是我朝唯一的女郡王,慧王了。”林元昭说道。
封我为王了,蝶衣淡淡的牵起嘴角,笑了笑。
她对此并没有多少概念,如同对金银一样。但若是这些东西和名号,能给家人带来一世安然,她还是愿意去争取和接受的。
林元昭将镶嵌两个明珠的宝冠,戴到了蝶衣的头上。瑞公公将蝶衣扶了起来,蝶衣转过身来,双眸抬起,淡然的扫过台阶下的众生。
瑞公公为蝶衣提着裙摆,扶她下了台阶,依旧送到林曦身旁。
林元昭又说道:“传旨,封武王林曦为神武大元帅,统领全城军队,领兵部职事,加二珠。”
林元昭又对林曦报上来的,表现突出的将领们,一一做了封赏。
由此,朝中的军权,全部掌握在林曦手里了。
封赏完毕,皇上大开宫宴。令群臣候在殿内,他在瑞公公的伺候下暂时离开,同时还传了三个皇子到御书房。
蝶衣本想同林曦说说话,现在又被叫走了。
大臣们开始三三两两的随意的交谈,一边交谈,还不时的偷眼瞧向蝶衣。
蝶衣不理会这些目光,她想一会要吃饭,总不能还穿这身衣服,就想出去唤春花和夏木过来。
刚移步到殿门,就见春花和夏木在一宫娥的引领下,走过来了,二人一看到蝶衣,纷纷跑到她身边,想问些什么,又不敢说话。
宫娥对蝶衣躬身说道:“奴婢奉玉妃娘娘之命,前来送用膳的便装,请慧王移步。”
慧王?春花和夏木吓了一跳,姑娘真的成了姑娘大人了?
蝶衣点点头,跟着宫娥出了殿门,绕到了后面,咦,这不是御书房么?宫娥将蝶衣带到了御书房门口,说了声:“请慧王自行进入偏殿换衣。”然后就离开了。
御书房哪是随便进入的,还在这里换衣服?皇上不是在么?蝶衣转身要走,就听门口的侍卫说道:“慧王,请进殿吧。”
噢?先是宫娥,又是侍卫,都要我进殿,好,我进去,倒要看看有什么事。
蝶衣进了御书房,走向左侧的偏殿,这里的偏殿布置的十分精致,看起来也是皇上平日稍作休息的地方,还有一张大床榻,床帏是明黄色的。床榻上放了一套女子的衣服。
春花打开衣服,展示开,是紫色的纱裙,没有太多的装饰,是一件普通的常服,蝶衣穿上以后,觉得类似朝鲜族穿的,自胸以下,是宽大的裙子,裙子里面罩着的是裤子。
春花嘟囔了一句:“这件衣服穿上,姑娘显得年纪好小,不过很可爱,就是,就是,太肥大了,很臃肿。”
“就得这么穿!”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闯入,蝶衣一惊,只见门外闪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双目熠熠而深沉,是林曦,她立马绽放开了笑颜。
林曦挥了挥手,夏木拉着发呆的春花退出了侧殿。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怎么玉妃娘娘会让我在皇上的御书房换衣服?”说到后面,蝶衣压低了声音,这合规矩么?
林曦走到蝶衣面前,站定,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一见到我,就这么多问题?”
蝶衣想将林曦的手挥掉,却被一把攥住,林曦稍一用力,蝶衣就跌入了他的怀里。
蝶衣轻呼一声,手撑在林曦的胸膛上。
林曦用手指轻轻抬起蝶衣的脸,叹道:“终于抱到你了!蝶儿,你都长这么高了,这样正好,我不用弯腰了。”
蝶衣睁着双眼,看着林曦,脸上染起红晕,只是这次却没有低下头,而是牢牢的看着林曦,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林曦见蝶衣盯着他看,心中暗笑,这个大胆的丫头,他低下头去,没有犹豫的吻住了蝶衣的双唇。
蝶衣轻轻一颤。慢慢收起撑着的臂膀,林曦将她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林曦的气息很快就热了起来,他急促的鼻息喷在蝶衣的脸上,令蝶衣有短暂的晕眩。
他的双唇还是那么温暖,每次见面,都这么不容分说的就吻了上来,既霸道,又充满魅力,蝶衣心中泛起汩汩甜蜜,双唇动了动,生涩的回应起林曦来。
林曦突然松开双唇,低哑的叹道:“要我的命了,小女人。”
他抱起蝶衣,轻轻的放在了龙榻上。
甫一接触到有点发凉的明黄色被褥,蝶衣心中一惊,慢慢恢复了点点清明,她说道:“林曦,我们这是在皇上的床榻上么?规矩——”
蝶衣还没说完,就被林曦封住了嘴巴,她再次陷入迷蒙状态。林曦灼热的手掌,纵使隔着衣服,也能被烫到,蝶衣舒服的叹了口气。
落入林曦耳中,却是撩人的娇叹,他渐渐不满足隔着衣物,手开始不安分的探索起来。
蝶衣猛的按住林曦的大手,微喘着说道:“不可撕碎我的衣服了,就这一件了,等下还得吃饭。”
林曦轻声一笑,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在蝶衣耳边响起:“你要多少衣服,就有多少衣服。不过,你说的对,等下还得吃饭。”
林曦在蝶衣的脖颈间流连稍许,低声说道:“以后不可在人前穿那么美的衣服,只能在我面前穿。”
蝶衣问:“你说的是今日我穿的那套红色的衣服?你觉得美么?”
林曦不说话,只是吻的更用力了,蝶衣觉得他在咬自己的脖子,这可怎么好,一会还得吃饭。
蝶衣一直在担忧如何吃饭的问题,林曦却突然止住了动作,他坐在床边,深呼吸几次,调整了气息,恢复了清俊的表情,伸出手来,拍了两拍。
几个宫娥鱼贯而入,纷纷低着头,跪在地上。春花和夏木也跟着蹭了进来。
林曦站起来,自己理了下衣服的褶皱,吩咐道:“伺候慧王着衣。”又对蝶衣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春花和夏木过来帮蝶衣整理好衣裙,又把稍稍乱掉的头发,抓好整理好。
蝶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红红的,心脏犹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此刻的她,哪还有在乾元殿睥睨天下的气势,已是一个妥妥的恋爱中的小女人了。
竟在皇上的御书房……
哈哈,想想,也很有趣,是林曦的安排?
出了偏殿,林曦果然在等她,见蝶衣脸庞通红,他低声笑道:“脸红成这样,怎么吃饭?”
蝶衣跺了下脚,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林曦见她女儿憨态毕露,心情大悦,牵起蝶衣的手,往前殿走去。
蝶衣的脑袋还在懵中,她只觉得幸福极了,这感觉如坠雾中。抬起头,望向蓝天,默默对展览馆中看到的那位女子说,感谢你送我来这个世界。
林曦一路牵着她,来到正殿时,百官都已坐好,有些官员还带了家眷,殿内气氛融洽,看到林曦牵着蝶衣进来,有一瞬的安静。林曦和蝶衣都没有望向百官席,他们又恢复了热络,纷纷聊起天来。
不久,皇上和皇后驾到,又是一番欢迎的礼仪,此时已经过了晌午,蝶衣的肚子早就饿扁了,终于等到开宴。
太监和宫娥将就餐的小案几抬出来,蝶衣的座位被安排到了林曦的身旁,并列坐着,而其他官员的家属都只能在自己家老公的身后坐着。
春花和夏木虽然大气不敢出,但是与有荣焉,全程微笑。
蝶衣只专心的埋头吃东西,盼望着皇上和皇后千万不要点自己的名。林曦看她如饿虎一般的样子,心中暗笑不已,太可爱了。
人群中,有一道目光一直看着林曦,当她看到林曦无限温柔的看着蝶衣,她的目光落到蝶衣身上,变成了恶毒和狰狞的凝视。
都是这个贱民,有了这个贱民,林曦哥哥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了,要不是这个贱人,我此刻怎么会如此痛苦!尤景淑跟在林炅母妃的身后坐着,双目怨毒的看着蝶衣。
正在吃东西的蝶衣,猛的打了个寒颤。林曦倏的转头问道:“蝶儿,不舒服么?”蝶衣摇摇头,摩挲了下双臂说道:“有些冷。”
林曦站起来,向皇上和皇后告假。
林元昭刚要点蝶衣出来,就听见林曦说她不舒服,只好放他们走。
皇后是一位中年女人,十分端庄明丽,她看着林曦牵着蝶衣的手离开,低声说道:“这俩孩子感情很好。”
林元昭点点头,说:“就准了他们成婚好了。”
皇后说道:“据臣妾所知,这位楚蝶衣毫无家世背景,皇上可是想好了?”
林元昭点头说道:“皇后有所不知,这个楚蝶衣能打仗,擅谋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平定江北,她的功劳可不小。若她心中也有曦儿,不如就准了他们。”
皇后闻听此言,没再说什么。
林曦牵着蝶衣的手出了乾元殿,命手下将披风拿来,披在蝶衣身上,又唤来软轿,说道:“日头还在高照,为何怕冷?待我传太医来看看。”
蝶衣制止说道:“不了,我是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惧怕,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府吧。”
林曦点点头。软轿来了,蝶衣看只有一顶轿子,眨了眨眼说道:“林曦,你要和我在皇宫内就坐一个轿子么?”
林曦见她直呼自己名讳,嘴角扬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那又如何?我要让全天下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说完竟一把将蝶衣抱起,一起坐在了轿内。
坐在软软的轿子里,垫子是软的,四壁也是软的,林曦温暖的身子靠过来,将蝶衣抱在怀中,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必惧怕任何事,放心的将你交给我,我要立你为我的正妃。”
蝶衣心中一片温暖,她点了点头,想起秦黛,心中烦乱,她朝林曦依偎过去,拼命压制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事情。
出了宫门,换乘了宽大的马车。
蝶衣不好意思再挂在林曦身上,马车宽大,她退开了距离,谁知屁股还没坐稳,就被林曦拽了过去。
林曦拖住蝶衣的后脑,深沉而有力的吻着蝶衣,蝶衣的气息也渐渐急促起来,她不想停,一停下,就会想起很多她不能控制的事情,烦扰不已,不如就此沉醉在林曦的温柔和霸道里。
马车在平稳有节奏的前行,车厢内传出羞羞的声音,夏木红了脸。
林曦看蝶衣顺从的样子,低笑一声说道:“今次怎么如此乖巧,不推我了?”
蝶衣双颊红晕大盛,呼吸急促,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停下喘息,双眼迷离的看着林曦,并不开口答话。
林曦的心脏像被什么击中,整个人火热的燃烧起来,这小妮子今日很危险,他拼了命才压制住自己的冲动,仍然问道:“蝶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蝶衣幽幽的看着林曦说道:“林曦,我很爱你,不可以失去你。可秦姐姐,秦姐姐——”竟说不下去。
林曦恍然,他故意冷声冷气说道:“她自有她的去处,我不喜欢在吻你的时候,你不专心,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蝶衣伸出食指来,点了点他的唇,说道:“心里有,哪里都有。”此时蝶衣的样子,真像是喝醉了酒,爱情让人迷醉,妩媚又动人。
林曦命令马车直接驶入武王府,他将蝶衣用披风盖住身子,抱下马车,直接抱进了他的寝宫。
徐福看这个情形,笑的合不拢嘴,他急着跟春花和夏木打听二人如何在宫中相会去了。
梅氏听说蝶衣回来了,还是被王爷抱回来的,舒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林曦抱着蝶衣进得寝宫,将蝶衣放在床上,就迫不及待的欺身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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