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喵呜”一声。
罗忘川摇了摇头叹道:“可惜我不懂你的话。那么只好如此了。”罗忘川脱掉衣裤,跳进了浑浊的河水中,摸索了许久,终于在河底的淤泥中发现了一丝血腥味,顺着腥味摸过去,原来是半截布条。
回到岸上,罗忘川总觉得身上被一股浓浓的泥腥味包裹着,浑身不自在。不过好在有收获了,不算白忙活。
罗忘川从衣袋中拿出一个金属小筒,扒开塞子,放出了一只黑黑的飞虫,看模样倒像是一只飞蚂蚁,尾部却有淡淡的一点光芒。罗忘川把飞虫放在布条上,又喂飞虫吃了一点东西,那飞虫弹了弹翅磅便飞走了。罗忘川对着黑猫咧嘴一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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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油灯一闪一闪的,窗纸有些破落,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戴秉忠坐在床头,调整了呼吸正在打坐。忽然听见壁上挂着的钢刀在刀鞘中“咔”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很小,在风声中几乎湮没无闻,但是戴秉忠耳力何等的厉害,这声轻响在他耳中不啻惊雷。他拿起钢刀,一把抽出,刀身嗡嗡作响。
戴秉忠看着雪白的刀身,想到了昔年与沐大帅沙场征战的豪情,想到了痛杀匪类的快意,想到了沐大帅增刀的情谊。看着这把饱饮鲜血的钢刀,戴秉忠念道:“刀鸣自鞘,青蜂啊青蜂,你也知道此次事情非同寻常了。”
义庄内,仵作谭正将怀中的金光佛擦了又擦,低声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谭正本来不住在义庄,他在城中有一套房子,家里还有个娇娘在等着他。“保佑今夜无事,保佑我那晚娘平安,不要被宵小盯上。保佑戴捕头早日破案,让我早日回家,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照理说作为仵作本不应该如此胆小怕事,也不应该有鬼神的疑虑。但是谭正这个仵作乃是子承父业,他除了干这行别无他法。好在这许多年来,洪陇县并无多少凶案,即便是有也很快便会破案。像这样的情况,实是前所未有。好在谭正并不是独自一人在此,小屋内还有两个捕快赵武、何六。
赵武何六两人向来粗俗,对谭正的这些做法很不以为然,他们两人也是单身汉,平常时候这个时间,两人不是在喝酒赌钱就是在烟花巷里。虽然在这里陪死尸算不上什么好差事,但是好歹守一夜也有几吊钱钞,酒肉也不会少,而且正常情况下死人对活人也没什么危险,对他们而言这其实算得上是好差事了。
赵武何六两人喝着酒,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风话,甚是高兴。赵武见那谭正窝窝囊囊的样子,本就不喜,这半宿一直听他罗里吧嗦的,扰乱他们谈风月的兴致,几杯酒过后便对着谭正吼道:“这孙子,没来由的在这里聒噪,白瞎了这好酒好肉,糟蹋了咱兄弟的兴头。你要是再这么瞎嘀咕就滚出去。得,不说了,哈哈哈,来来陪哥俩喝两杯。”
谭正苦着脸说道:“这个,这个,小人不会吃酒。两位大哥饶恕则个。”
赵武脸一横,骂道:“哪有不喝酒的人,前日里我见你和黄员外在酒肆里喝酒何等畅快,今日为何不与我等喝酒,你是欺我们不如黄员外吗?告诉你什么黄员外,白员外,到了犯了事老子照样打他。”
谭正小声道:“那次只是饮茶,饮茶而已。”
“咚”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吓了谭正一跳。“酒肆里饮茶,你欺我等无知吗?你敢不喝,不给面子,是不是想要试试咱家拳头硬不硬?”
何六也劝道:“谭老哥,老赵的脾气向来凶暴,戴捕头也让他三分,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谭正无奈只得喝了一杯,一旦起了头,便再也收不住,片刻功夫,谭正已不胜酒力,辞了赵武何六二人跑到外面呕吐起来。
再说赵武何六二人见那谭正在外呕吐,得意的大笑,想那谭正酒量如此不济,果然是平素不常饮酒,两人正在兴头上,也不再管他了。
不多久,一坛酒已喝的见底,赵武道:“这许久了,莫非谭正醉死在外面了?”说完哈哈大笑,何六和附和的笑了几声,说道:“得让他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不行,我得出去方便一下。”
“何六这小子难不成也醉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这点酒按理说不应该啊。”何六出去不过一刻,赵武等人时心急,却觉得过了许久,心中甚为不满,便推了门出去,要看个究竟。
月光灰白,赵武见何六靠在门外大树上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低声骂了一句,走过去在他屁股上猛的一脚,叫道:“起来接着喝。”
何六挨了一脚,径直倒下,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赵武见情况有异,上前一看,却惊出一身冷汗,酒瞬间便醒了。
只见何六胸口一个血窟窿,赵武冒着胆子探了探,心脏已经不见,从胸腔中只摸到了一枚铜钱。赵武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个空,方才省得刀在屋内,忙扭头奔向屋内,却在门口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赵武却似撞到了钢板似的,一个坐墩倒地,头也痛的要死,借着月光看那门口那人,却是黑漆漆的面庞,看不真切,月光照处,也不知是赵武酒喝多了还是那黑脸能够吸收光线,看不分明。赵武方一站起来,那人一步跨过,赵武看着那人伸出了一只漆黑的手抓向了自己胸口,然后又看到他的手插进了胸口,抓出了一颗鲜活的心脏。奇怪的是赵武并没有觉得痛,只是在心脏被抓出的刹那瘫倒在地。
一旁的茅厕中,谭正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把两条鲜活的大汉心脏取出,手法之快,出手之狠真是平生罕见,而月光下,那人的面孔却如同骷髅一般,好似只有一张皮附在头骨之上,双眼泛着浓浓的腥绿光芒。谭正不知不觉间两股之间一道热流顺着大腿而下,就在那人转头看向他所在的方位的时候,谭正感觉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忽然只听得肚子咕噜一响,粪门也已失守,一串响屁放过,夹杂带出了许多黄白之物,谭正心道: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