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此时已经乱成一团,除了穿黑袍的圣临教徒好辨认一些外,其他都是些奇装异服的人,包括那些匪兵,但这些奇装异服的人又明显不是一伙的,因为他们之间不断拦截拼杀。
不过这所有人和百姓倒是很好区分,尽管现在街上平民百姓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拿着武器,各种武器,并且似乎都是见人就砍,见人就射,杀红了眼一样。
曾飞仨人躲避着这些杀人狂,不觉又回到了常春楼附近。
“我们不如找个民宅躲一下吧。”夏天紧张地说。
“没看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见房就进吗?他们在里面不知犯下了什么天打五雷轰的罪恶呢。”曾飞恨恨地说。
“少不了奸杀抢掠。”明生淡淡地说。
“在这种乱世,却只知道祸害同类恃强凌弱,面对侵占了家园的外星人却狼奔鼠窜,算什么东西,我看你俩也好不到哪去。”夏天气愤地说。
“我们还是去常春楼吧。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曾飞说。
三人犹豫了一下,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才悄悄向常春楼靠过去。
他们是从后门进常春楼的,里面空无一人,老板娘和其他人都不知躲到哪去了。仨人快速回自己屋里收拾了下,然后又各自背着包回到大厅
“怎么办?逃不掉又没处躲。”曾飞观察着四处说。
“不如从无人区逃出去吧。”明生冷静地说。
“逃到无人区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死?”曾飞说。
“总比死在这些鼠辈手里强。”明生说。
“是啊,死在这里真是丢人。”曾飞说。
“不如出去拼一下,死也得打几个垫背的。”明生说。
“不如昨晚冻死在雪地里。算到有贼来,算到明生能解决那些残兵,但没想到来这么多亡命徒。”曾飞叹道。
“算计人没好报!”明生鄙夷地说。
“我就算计你一个人,你算计了多少人?算计死了多少人?”曾飞也鄙夷地说。
“你借刀杀人!”明生有些气愤。
“不说你自己傻容易被人利用。”曾飞也不示弱。
一时间曾飞和明生似乎要拔刀相向。
“死死死,有完没完?要不要你俩打一架?有能耐出去和那些坏蛋拼去,有能耐和外星人拼去,也就窝里斗行,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杀我一个女人办法可多了,面对强匪就只能躲在屋子里斗嘴。算什么男人。”夏天数落俩人。
明生忽然怒火中烧,拔剑转身就往外面走。
“回来。”夏天命令。“干嘛去?送死啊?没脑子还怪被人利用!”
明生停下来,提着剑背对着俩人站在那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曾飞偷笑。
“刚来时,和老板娘聊天。”夏天回忆说。“她想起自己的男人,说在镇北一个废弃仓库里有一架近两百年前的小型直升飞机,是她前男人赌博赢来的,几年前她男人在时,经常带她上天看风景。她说,几年了,也不知那破飞机还能不能飞起来,还能不能有男人带她一起上天。”
“真浪漫。等我有飞机了,也带你上天。”曾飞笑嘻嘻地对夏天说。“可惜我不会赌博。”
“我是问你俩谁会开飞机!”夏天大声说。
正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直背对着曾飞和夏天面向门的明生,持剑的手一动,脚尖也动了一下。
进来的是一个老头,衣衫褴褛,大衣大鞋大帽,黑须挂着白霜,双手对插在衣袖里,腋下夹着根破木棍,颤巍巍地,像是被外面的冷和杀人场面折磨得不轻。
仨人看老头进来又带上门,也没搭话,因为这是别人的店,再说这种情况有生人进来也很正常。
那老头颤巍巍踉跄着往里走,一直走到夏天身边。
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
常春楼的大厅里,那横桌躺椅乱七八糟的大厅里,定格成一幅画:老头木棍断茬成尖的一面抵住夏天的下巴;夏天的手握着光剑手柄从怀里拉出一半便只能仰头停在那里;曾飞单手倒握着匕首横在老头的脖子上,虽然刚才已经回房取回了那把破剑,但此情此景似乎已经来不及宝剑出鞘;明生的剑虽然已经拿在手里,但站位较远,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多移动半步,而只能大迈一步成长弓步然后将手臂和宝剑伸直,才刚刚够到那老头的胸口。
曾飞与明生的打斗和剑术似乎没什么章法,就是快,快到不等别人的剑术使出来便已完成绝杀,快到没有过程而只有结果。
这老头的速度和身法让曾飞与明生很吃惊,刚刚还是步履蹒跚老态龙钟,此时却是神采奕奕仙风道骨。并且犀利有神的眼中透着杀气。刚刚还是颤巍巍的手现在举着木棍纹丝不动,并且,那另一只手藏在黑洞洞的袖口里,而那黑洞洞的袖口正对着明生,谁也不知道那里除了一只手还藏着什么。
场面定格。气氛凝重。
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面对的是高手。
所以,谁都不敢先动一下。
此时那老头黑须上的白霜已化成水珠。
“这才乱了几年,都成武林高手了。”还是曾飞打破沉默。“我也就奇了怪了,都有这么好的武功,那外星人就愣是赶不走。”
“年轻人,”那老头开口说话,声音阴沉有力。“我来不是为了杀人,只要这女人把藏宝图留下,我马上走人。”
“哎呀你个老不死的还要什么藏宝图,你要那玩意干什么?这世道是当吃啊还是当喝啊,你有地儿花去吗?有这么好的武功,有能耐你出去和那些坏蛋拼去啊,有能耐和外星人拼去啊,也就窝里斗行,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杀我一个,不,追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办法可多了,面对强匪就只能躲在屋子里斗嘴算什么男人。”曾飞明显是在学刚才夏天说话,也许是有意在激怒对方。”
“很多人都找我要藏宝图,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藏宝图,就别抱什么狗屁幻想了。看你岁数大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藏宝图,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夏天恼怒地说。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老而无德不要脸的老棺材瓤子,大冷天兵荒马乱的跑到这里来用根破棍子指着女孩要什么藏宝图,就算你真得了些钱财还能花几天啊,看你人之将死还算有些武功,在这里叫声小哥,我这口袋里还有些零碎钱可以赏你,不然的话,我切下你这老脑袋让你这把老骨头去喂野狗。”曾飞大有把对方骂出心脏衰竭的架势。
这老头应该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也应该少不了受人敬仰常在好话里泡着,此时被这么一骂,也免不了黑须乱抖。
“年轻人积点口德,你们小兔崽子懂什么?还是那句话,留下藏宝图,不然的话,一个也别想走出常春楼。”老头气恼地说。
“哎哟你个老杂毛还骂上人了,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还想临死存个棺材本娶个小的啊,瞅你这身子板吧,会两下拳脚就幻想再生个小杂种咋地。”曾飞继续笑嘻嘻地瞪着老头骂。
曾飞说这话时,趁着那老头气得只顾盯着自己的时候,另一只手在下面摆了摆,意思是让明生和夏天俩人快散。此时,只有曾飞看上去没有危险,且离老头比较近,另一只手有点小动作也可以不被老头发现。
“哼,那就别怪……”
曾飞就等老头说话呢,他没等老头把话说完,就大喊一声:“散!”同时,匕首猛按下去。
与此同时,就是同时。
夏天猛向后下腰,紧接着一个后空翻,在两米后稳稳蹲下,同时光剑的蓝光剑锋挡在面前;
明生前脚用力蹬地,身体向旁一个侧闪横飞出去,同时手臂前挺,利剑刺向前方并上挑,整个身体顺势在空中侧翻了360度落在了侧面两米远的地上手扶地蹲在那里。
一声爆响从老头黑洞洞的袖口里发出,同时一颗子弹擦着明生的耳朵飞过,将明生后面的一张木桌打得碎木飞溅。老头握木棍的手向上一挺,棍尖向上直刺过去,同时,老头身体也转了180度绕过曾飞的匕首,并且整个身体顺势飞了起来,并在几米远的一张铁桌上稳稳落下。
只有曾飞,全力按下匕首有些用力过猛却切个空,身体摔倒下去时,一翻身却撞到了一边的桌子,脚下也就乱了方寸,接下来就是唏哩哗啦地撞倒几个桌椅才算站稳,曾飞站稳后还不忘摆个好看点的姿势,但又明显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