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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定剑      更新:2019-09-16 06:04      字数:4600

任东升颔首,略作思索:“族叔可是说的那场宗师遗宝之说?”

见他们三人皆是面露疑惑之色,任从言心下暗叹,也只有自己关心这些俗事,才使得修为进度减缓:“不错,这卓、池两家在天武郡做下如此大事,怎么瞒得过我化云阁?”

说道这里,任从言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当时恰值宗主他老人家身死之际,虽然宗门大乱,但情报机构却还在我任家手中,当时我整理信息之时,便发现那件事却是发生在宗主身死之后的一月之内!”

对此,任从山不解道:“大哥,这也只是凑巧罢了,难道那小子还能是杀害宗主的凶手不成?”

这话说出来,不止他自己不信,就连其他几人也是面露不信之色。

毕竟,宗主大人可是筑基巅峰的强者,说是半步结丹也是不为过的,若不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此时哪需要来理会池家这样的家族。

任从言听了自己弟弟的话,当下便是被呛的一阵咳嗽,心下连,骂真是够憨的,缓了一会道:“他当然不可能是杀害宗主的凶手,不说他当时被卓、池两家老鬼追杀入天荡山,生死不知,就看他的年龄,就算他从娘胎里练起,恐怕也不可能是宗主的对手!”

任东升四人,听了他此言,面露不解之色,他们实在不明白任从言说出此话是何意。

只听任从言话锋一转:“据说,那少年逃走之后,卓、池两家接连派人追入天荡山搜索,直到半年后才将人撤回,对外还封锁消息称其已经身死,但能够在两名筑基尊者手下逃走之人,会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任东升面露了然:“族叔的意思是说,此番池家弟子失踪之事,就是那名年轻人所为?”

任从言听了任东升的话语,当即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神色道:“少族长所言不差,我料定那寻仇之人必然是那名少年人!”

“只是,那名少年三年前还被两名筑基修士追杀,重伤狼狈而逃,这才短短几年便有了抵挡筑基修士的修为不成?”任东升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也由不得他不相信,毕竟当初他无意中得知此事之时,心下虽然感叹那年轻人的天赋之高,但也无法相信一名十**岁的年轻人,能够在三年后有了对抗筑基修士的实力。

若是他知道,此时的特朗斯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七岁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任东升见其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当即压低声音道:“若是加上宗师遗宝呢?”

这话一出,才真正的将其他四人给震在当场,只见四人先是面露惊骇之色,齐齐一愣之后,眼中便露出了浓浓的贪欲。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将那人拿下,说不定可以为此少去数十年之功,更早的步入筑基之境。

那可是宗师遗宝啊,结丹之境的强者所留,有谁不想要呢?

任东升仿似发现什么似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可也不能就此断定那人,一定就是那少年人啊?就算是他,这......”

任从言微微摆手道:“我知道少族长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那少年在失踪半年之后,那济阳城去了一位大人物!”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吧!”任从山急急道,他虽然是武痴不假,但对宗师遗宝的贪欲却是最盛,谁不想进入更高层的境界,多享受百年的寿数呢?

其他几人也是热切的看向他,任从言这才悠悠道:“呵呵,这人便是碧潮宗大长老宁元山!在那少年失踪,卓、池两家搜寻半年无果,这人便带了几名弟子,进入了济阳城,他们虽然行踪隐秘,但却是被门中一名探子恰巧看到了!”

这下,几人真真是相信了,那少年人手中有宗师遗宝的传说,毕竟,那宁元山身为筑基巅峰的强者,就算比起化云阁宗主身死前的修为,也是不逞多让,若是两人交手,说不定,多半还是任风行落败。

这么一位大佬,亲自前往济阳城,这其中没有猫腻,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当即,几人便认定了特朗斯得到武圣遗宝的谣传是真的,并且对此展开了一系列的商议。

而其余三家势力少主,回到自家住所之后,也是对于池炎烈所说之事,进行了一番商讨。

只是,他们之中却是没有如同任从言一般的智者,能够将此番这针对池家的寻仇之人,与三年前的济阳城之乱联系在一起。

池炎烈满心欢喜的离开酒楼,坐上马车,向自家府邸行去。

此时他在马车之中,面色上却是露出了他的心中想法,只见他满脸冷笑得意之色,显然对此行满意之极。

“哼,想让我池家参与你们的争权夺势,怎么也要先帮我池家,除了大敌再说!”想到得意处,池炎烈不禁轻轻哼起了小曲。

外面的车夫与侍卫,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也是发出了会心的笑意,步履间仿似也轻快了不少。

只是他们心情轻松之下,却是没有发现在马车不远处有一人,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马车前行。

那人一身青色冒险者装束,脚步看似缓慢,一直流连于街道旁边的货摊,却是从来没有落下马车十米开外。

只见那名冒险者好似随意的一抖手,犹如赶苍蝇一般,便继续向边上小贩询问起了摊位上的货物价格。

而在马车中轻声哼曲的池炎烈,只感到脑后一麻,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缓缓靠在后座之上。

那名冒险者见马车前行,他也自然的掏出一个金币扔给小贩,将那小饰物装入怀中,随着马车的方向继续向下一个摊位移去。

而随行人员,在这噪杂的大街之上,虽然能够听到马车中池炎烈的声响,但却以为自家少爷喝酒累了,休息而已,却没有多做注意,随着马车的前行,直到池府门前。

“少爷,到家了!”车夫一声呼唤,却是没有得到池炎烈的回应,以为自家少爷确实太累睡着了而已,当即回头掀帘而起,探头道:“少爷,到家了!”

接连唤了几声,却是没有得到池炎烈的回应,这下车夫也是慌了神,大着胆子,脸色忐忑的向车厢内爬去,近前探手向池炎烈探去。

在车外的侍卫,此时也是有了些许不安之色,自家少爷可是有洁癖的,从不让外人进入他所乘坐的车厢内,而那车夫此时半个身子探入,眼看就要进去了,自家少爷都没有发作。

而之前,车夫几次呼唤,池炎烈却没有回应,更加让这些侍卫紧张不已,毕竟池家近日来发生的一切,他们都是知道的。

若是,池炎烈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出了差池,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心中存着幻想的几名护卫,紧张的望向车厢,只是其中传出的一声惨呼,直接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啊!少爷死了,炎烈少爷死啦!”那名马夫,惨叫着慌乱退出车厢,满脸苍白,眼珠涣散,显然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

“怎么可能?”

“怎么会?”

那些护卫接连惊呼,有一名甚至直接将马夫掀翻在地,自行爬上了马车,现在可不是顾及自家少爷洁癖的时候。

那些较为稳重的护卫,此时也是眼带希冀之色,期盼自己的同伴能够给自己带来好的消息,只是,那名护卫再次传来的惊呼声,却是直接将他们的希望生生打碎。

“死了,炎烈少爷死了!”这名侍卫如同那名马夫一般,失魂落魄的走下马车,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下,那些护卫皆是不能控制情绪了,犹如炸了锅一般。

有的向府内窜去,向管事的禀报此事,池炎烈之死可不是小事。

有的犹如失魂一般,呆立当场,有的甚至直接坐倒在地,犹如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一般。

咔嚓!

一声脆响,池天量手中所持茶杯,生生被他握碎。

只见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死死的盯着面前跪倒在地的侍卫道:“你再说一遍!”

只见那名侍卫身体颤抖,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满眼恐惧之色,哆嗦着道:“启禀家主,炎烈少爷身死了!”

“混账,老子的儿子怎么会死?”池天量此时的表情犹如择人而噬一般,死死盯着侍卫,一身修为此时在暴怒的情绪失控下尽显无疑,缓缓踱步到侍卫面前道:“吾儿死了,留你们何用?”

说着,便祭起法诀一掌拍出,在那名侍卫不可置信的神色之中,落向其额头。

咔嚓一声脆响,直接被池天量,含怒失控的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池天量没有再去关注这名无辜死去的侍卫,直接掠身而出,向府外行去。

厅堂内只剩下,那半边头颅碎去的惨死侍卫,满地的白红相间的血迹,仿似在昭示着这世间的不平。

世事皆是如此,得势之时,仗着主家风光无限,失势之时,却是命比草贱。

此时的池府大门之外,一群护卫将马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却是凝重无比。

“吾儿在哪?”一声悲呼传来,在众人之中响起。

还没等众侍卫回过神来,身形就被一股强大的无形能量推到了一旁。

众侍卫只觉眼前一花,便听到车厢之中再次传来一声惨呼:“我的儿啊!”

闻着无不呛然泪下,使人心神悲痛。

那车厢仿似承受不住一般,轰然一声炸响,碎裂开来。

只见池天量老泪纵横,双手横抱着毫无声息的池炎烈,须发皆张,显然是悲痛到了极点。

而随着这股气场的出现,压制全场,众人也是意识到,自家向来冷静的家主大人,此时因为丧子之痛,却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就在众人看着自家族长悲痛欲绝,勉励支撑那股气势之时,突然降临的一股威势,却是使得众侍卫齐齐跪倒在地。

随着一声声噗通响起,众人耳旁传来一声明显压制着怒火的苍老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而随之出现的便是一道苍老身影,正是池家筑基尊者池英烈。

但看他因为修炼火系功法本就红润的面颊,此时却是犹如红枣一般,显然是怒气上涌所致。

看着眼前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池天量,在看看他怀中的池炎烈,池英烈只觉一股无以言喻的怒气涌上心头,自己视若家族下一代守护者的继承人竟然死在了自家门口,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天量!”一声压抑的怒喝在池天量耳边响起。

他浑浑噩噩的抬头看去,待得看清面前说话之人的面貌之后,呆滞的眼神便是一亮,接着便抱着怀中死去多时的池炎烈,直直的向面前之人跪去。

只见池天量哽咽道:“叔祖,您可要为天量做主啊,炎烈死的好惨!”

说完,便见他失声痛哭起来,毕竟老来丧子之痛,而且还是自己最优秀的儿子,让这纵然是见惯了风雨杀戮的老者,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让人实在是无法相信,这老者便是池家向来以杀伐果决著称的池天量。

看来,人到痛处皆凡人,这话还真是没有一点错处。

池天量此时见到池英烈在眼前,当即是犹如被欺负的孩子,找到家长一般,呜呜哭泣起来。

而池英烈见此情形,也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毕竟一个是自家当代族长,是自己的亲人,另一个是自己认定的继承人,这两人可以说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他心下的愤怒可想而知,可他却不能过于表现出来,毕竟家族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若是他这个守护者再失去往日的冷静,说不得族人便会失去斗志。

池英烈缓步上前,将双手搭在池天量的双肩之上,沉声道:“天量,别忘了你的职责,你是池家族长!为了炎烈,更为了家族,你都该振作起来!”

池天量听着他的话,仿似从脑海深处响起一般,这却是池英烈在池天量心神恍惚之际,直接运用神识传音,将其唤醒。

只是他清醒过来之时,却是怎么也无法将心中悲痛压下,依旧显得浑浑噩噩,一身衣衫浸湿,好似刚从水中捞起一般。

毕竟,他还是人,虽然向来心狠手辣,但丧子之痛,实在不是没有经历之人能够想象的。

“哎!”池英烈心下一声轻叹,此时他的神识覆盖在池天量周身,他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他的神色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罢了,池英烈无法之下,当即一指向其后脑点去。

就在吃英烈全神贯注,一指点向池天量,却是没有发现外围一道青色身影向他快速掠来。

就连身边一众侍卫,也是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之前,先是被即将走火入魔差点暴走的池天量一番压制,接着又被闻讯赶来的池英烈压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