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这洞肯定已经有n多年没有人进来过,里面一丝人气也没有,进入里面,满鼻孔都是陈腐的死气。
潮湿的地面上,随处可见白骨骷髅。这骷髅或告壁而卧,或散落在甬道中间,堵住去路,要把他或她拣开才能通过。手电光照着他们张牙舞爪的形状,看着就有些吓人。
“叫兽”蹲到其中一具骷髅前看了一会儿,又拿他和其他的骷髅对比了一番,最后说出了一句令我们亦感到恐慌的话来。
“这些骷髅,好像还没有真正死去——”
我没有理他,但冯子青的脸都吓白了。
忽然,甬道深处传来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啊——”我们停下了。但那惨叫并没有停下,——惨叫声在甬道中回荡,震得耳鼓嗡嗡的响。
“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冯子青屏气凝神听了一刹:“是彬子在惨叫。”
“彬子?可他跟我们并不在同一条甬道中啊!”
“我敢肯定,就是彬子在惨叫。”
“你们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我抬起头向“叫兽”和冯子青征询意见。
四周都是阴森森的黑。那个奇怪的声音,像鬼影一样浮现在我们的心头上,十分骇人。由于甬道内太黑,手电光只能照出一个昏淡的光圈。
“我看没必要,彬子遇到了麻烦,扁鸟会处理,根本就用不着我们。“
“可若是他死了呢?”
“他命大,死不了!”
我抬起头,望着手电光所照射的洞壁,感觉彬子出事了。但这话我没有说出来。三木望着我:“老高,你有心事?”
“直觉告诉我——彬子死了!”我实话实说。
“老高,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但愿事与愿违吧!”
我对着长空作了一个揖。直觉告诉我,彬子死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彬子是被箭射死的,——那箭射穿他咽喉的时候,他发出了那声拖得老长的惨叫。
一个黑影从洞壁上面飞了过去,虽然它飞得极快,但到底还是没能逃过手电光追踪——我们都看清楚了,是一只硕大的耗子。
耗子和蝙蝠,是常年隐居在洞穴中的黑暗生物。有耗子,就说明这个甬道与外面是连通的,不然这它们也进不来。
“看来,我们走对了!”
“这是天命!”
原本不相信命的三木,也信起了命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谁都会把自己的命寄托给那个无所不能的天。
脚下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我们走了整整两个小时,也没有找到出口。不过洞壁上面奔来蹿去的耗子却多了起来。同时,地上的死人骨头亦多了起来。但我们谁也不再把它们放在心上,因为它们就是骨头,一种并不能对人构成任可威胁的骨头。
“三木,前面好像有个人?”
“人?”三木闻声抬头看了一刹,肯定的答道,“没有啊——”
话声未了,却听有人冷阴阴的说道:“难道我不是人么?”
应声寻去,但见前面的洞壁上面,赫然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选择走左面甬道的彬子。
一支铁杆长箭穿过咽喉,箭矢上的血还在滴落,——与我此前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一箭穿喉!
他大张着嘴巴,似乎在喊救命,但话卡在喉咙间,怎么喊也喊不出来。他看上去可怜极了!血流得满身都是。放大的瞳孔里面充满了恐惧。
射穿脖子的箭杆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肉沫子。他是在另一条甬道被射死的,但他怎么会跑到这条甬道中来呢?看着他两眼瞪着我的模样,我吓得急忙后退了好几步。
“他就是一个死人,你怕他干什么?”三木用身体挡住我后退的身子。而我身边的冯子青,嘴巴张大成“o”型,看去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三木站着没动。他对上彬子冷阴阴的目光:“你是彬子?”
“我是彬子!”
“你走左面的甬道,怎么又客蹿到右面来了?”
“我死了!”
“你——真的死了?”我骇得炸毛了。
冯子青则颓然坐到地上,脸都白了。只有三木没事,他冷着眼看着他:“你死了就滚一边去,不要跑到这里来堵我们的路!”
“彬子”见他言辞犀利,两眼间浮动着杀气,不敢再接他的话。
鬼怕恶人!当我看到这一幕时,胆子也不由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