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死活不肯认帐,一个劲的说,那鱼苗的死亡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开什么玩笑,这笔帐他们父子可不敢认,别说老表们不会出这笔钱,就是出了怕最后也得算在他们父子三人身上。家里买楼因为着急入住选得都是精装房,不仅掏空了家里的全部积蓄,而且和老表们还预支了三十万。如果铜米厂照着目前的这个样子下去,今年怕都还不起借款,要是再背上100w的外债那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铜米厂从建设到投产花了好几百万,最近这一个月因为刀片耗材的原因,更是处在亏损的边缘,那些老表对他们父子可没有以前那样好的脸色,今天这又被人找上门来要钱,本来就被生产线的问题给弄得焦头烂额的父子三人和高胜明发生了争执。
李家父子考虑得都是自己的问题,可他们就不想一想,高胜明损失了这一笔钱日子还能不能过得下去?大几十万的贷款让他怎么去还?
争吵之中,李树义的弟弟和高胜明终于动了手,结果不言而喻,鼻青脸肿的高胜明被扔出了厂子大门,他那辆七手夏利也被砸了个稀烂。
……
回到鱼塘的高胜明绝望了,奔波了十来年的生意毁于一旦,而且还欠下了那些鱼塘主和银行的贷款,凌晨时分里万念俱灰的他喝下了一瓶农药。
一大早,来给他送饭的妻子被床上挣扎的高胜明吓坏了,送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
高胜明的家里是高家庄大户,村里的兄弟叔伯有好几十户口,看到一身伤痕的高胜明和那辆被砸的汽车,大家都知道事情没那简单,村子里的事情一向没啥保密性,高明胜昨天去铜米厂被打的事情传到了医院。
悲痛欲绝的高胜明妻子用车拉着渐渐冰冷的丈夫去了县府。
事情也巧了,他们浩浩荡荡的几十人,在静湖县府的大门口把正准备回津市的高昂堵了个正着。
……
高昂最近往静湖来得比较频繁,祝老就职以后,住房的改制已经提上了日程,祝老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津市在这一点上做得不错,不但要了华源地产的资料,还要在五月份来静湖考察。
这对静湖和津市可都算得上一件大事,身为市长的高昂自然要提前下来安排,刚从工地上回来的他,和黄立仁拿了些资料准备回去研究,谁知道居然被申冤的村民给堵在了县府大门。
了解情况之后的高昂愤怒了,如果这一家人说得不是假话,那高胜明就是生生被逼死的,上百万的损失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住,在98年初,这笔钱可谓是一笔巨款。
当着整个县府工作人员的面,高昂让柳兴北和黄立仁立下了军令状,无论如何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给车厢内那散发浓烈味道的高胜明一个公道。
现在祝老调研的日程安排都已经定了下来,在这个阶段出“妖蛾子”还不是做死么?而证据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摆在那里。
不过那些投资的老表们都表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人家除了盯着帐上的资金之外,铜米生产安排从一开始就被李家父子牢牢控制着,他们想插手也没有机会。于是,当了半年的铜厂“老板”,李老大父子三人在当天晚上就被控制了起来。
……
如今的李家只剩下了高萍婆媳和一个刚会走路的娃娃,李老大家里以前的生活条件不好,他媳妇又爱占村里人的便宜,在村子里就没什么人缘,平时大家都是看在他弟弟的面子上不去计较。再加上他们家去年做的那些事情忒不地道,如今家里出了事情竟然没有一个来问。至于那些投资的老表一个人都找不到,铜米厂都被贴了封条,那些投资虽然大部分都是静湖银行的贷款,可他们也投入了不少钱。如今他们没功夫追究那父子三人的责任,只想要回借给李家的那笔钱。
仿佛一夜之间,起楼宴宾的李家“楼塌了”。最后还是高萍托她那弟弟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她的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把李家和他姐姐最后凑出来的五万块钱给拿走了,说是找人去办,看着家里的积蓄被拿走,而且催钱的电话一天打了十几个,本就心存偏见的高萍婆媳两人把这一切都怪在了韦格的身上。
她们认为这是韦格见不得他们家日子过得好,让背后的人给使了绊子。
韦格挨骂了,挨得有些冤,不过赵老爷子不让他插手这件事情,他细想了一下也认可了老人的说法。
他终究不是李家的人,这事情即便是出面也该老李去,还轮不到他来出头。更何况这两天,那对不让省心的婆媳到处说他的坏话,现在韦格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的回报。最关键的是,老爷子说他们李家那爷三人是该在这件事里吸取点教训,这半年他们一家都已经开始得意忘形,有一次甚至把村里的老书记都给气得住进医院,这次要是让他们轻松过关,最后怕是还会继续栽跟头。
黄立仁没找韦格谈,那就是这件事情会公事公办,没法给他和老李面子。因为连一直关注这开发区的薛部长都发话了,整个开发区五十多家企业都要统一进行环保检查,整个静湖县都乱成一团,对于这罪魁祸首的爷三个,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说真的韦格也没有精力去管,只是找了一下刑队的丰队长,让他安排好三人的生活,别在里面受了委屈。至于最后该担什么样的责任,那是他们自己的因果,韦格也不想参与过多。他现在每天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处理事情,东洋的操盘分析,下个月即将敲钟的易网和小狐狸,还要升级维护那日渐庞大的icq和企鹅后台,和马夫人研究收购谈判……
种种这些,还是要在他给高三学生补课之后进行,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三个罪有应得的父子。因为包括老李在内,说的只有两个字——“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