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瑶懒得搭理莫暻梧，还是那句老话，她对这些外貌协会的人充满鄙视。

暮清瑶将目光转向羽族大军。

首先看见的，是炽雪军正前方的夙璟小殿下。暮清瑶先是一阵惊喜，后又一阵担忧。

这场面，挚友反目，说不定过后还要血流成河，让她情何以堪。

双方大军悬浮在洛云城外的茫茫烟涛中，金红朝阳从羽族大军身后绽放，那最尊贵的人，坐在光晕最绚烂处的一方高台上，只能遥望见一个模糊轮廓。

暮清瑶盯着那轮廓，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泛起涟漪微荡。

暮清瑶真的没料到，羽族之王会为了区区一个自己，亲率大军降临。看来自己在清羽族，乃至整个羽族中，是真的恶名远扬，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她暮清瑶不过是生得丑了点，有时候脾气也坏了点，其余真没做过什么恶。

暮清瑶这么一想，就有几分委屈。

委屈中，突听那绚烂光晕中，传出人语。声音清淡，音质纯透如冬夜山涧冰棱。声音回荡在羽族军队上空，如九天圣曲，令人无法不顶礼膜拜。

“莫兮河，你想好了吗？是自行了断，还是本王来动手？”

暮清瑶的心头一抽。这声音，这语调，这风格，好像有那么点熟悉。在哪里听过？真的听过？

大概自己太委屈，幻听了。

莫兮河听了永夜的话，冷笑一声，道：“永夜，千面靥冰阵里受了本君的气，这会儿带够帮手，过来讨公平？要不要跟你那几个好哥哥哭一场，让他们一起上门来揍本君一顿？”

莫兮河心里自然明白，永夜本次上门的真正意图。永夜打着除叛徒正朝纲的幌子，来夺取身藏玄机的暮清瑶。但环顾一番，这事儿貌似只有他一人完全清楚。羽族军队以为永夜真的在除叛徒正朝纲，自己的老子和兄弟以为永夜在冲冠一怒为红颜。

而暮清瑶，看上去懵懂的很，仿佛根本不认识永夜。想来永夜撩她时，并未透露身份。

再仔细一回想，暮清瑶先前带的那块翡翠——莫兮河当时看一眼，就觉那翡翠遍身灵气，清寒逼人，绝非寻常物。

羽族之王的原身千变万化，想变动物植物活物死物，变大变小变漂亮，都是一句话的事。

靠，搞了半天，那怪里怪气的翡翠，八成是永夜变得。永夜变成块翡翠，躺在暮清瑶胸口，占尽便宜揩尽油，吃尽豆腐撩尽妹，这一什么垃圾。莫兮河只后悔当时只是随手扔开那翡翠，而没将其扔进粪坑，再投颗火药。

莫兮河忿忿时，永夜已再次开口，声音周吴郑王不带一丝情绪，高贵得让人恨不得扑上去舔他脚趾：“我们长话短说，本王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交出清羽族的叛徒。”

莫兮河呵呵笑道：“还是直接跳到第二种选择吧，永夜，放你的军队过来，本君陪你玩个够。”

哪知永夜却否认：“不，你没听明白本王的意思。本王是说，给你们两个选择，若两个选择你们俱都不选，那么，本王今日就屠城。”

莫兮河还未开口，莫暻梧先忍不住好奇，沉声问：“不知阁下所言第二种选择，具体为何？”

永夜轻咳一声，然后，缓声开口，说出一段鬼神侧目的话：“本王的亲妹妹淞璃公主，如今刚刚长成，天姿国色，秀外慧中。淞璃是本王的心头爱，然女大当嫁，本王最操心的，自然就是淞璃的婚事。本王近几年细查四海八荒，最终看中一男子，才调无双，性情宽仁，将淞璃嫁给他，本王一万个放心。那男子，就在你们魔族。”

然后，一只白玉无瑕的修长手指，从那高台上的一团光晕里伸出，顺着瞠目结舌的莫暻梧和魔族众王子轻轻一划，最终停留在三王子莫之煜身上：“本王择的妹夫，就是他。”

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深刻地体会到，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永夜趁着众人发呆之际，做出最后通牒：“所以，本王的意思就是这样——两个选择，第一，交出清羽族的叛徒，第二，让三王子娶本王的妹妹。若两种选择你们都不要，本王今日便杀得洛云城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