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还未离去,只一人孤单清瘦的落座在那华丽的大椅之上,略微垂首,不知所思。皇上已经不在,想必忙着批阅折子吧。
她可是在等他?萧哲一眼便见那三个时辰前险些杀了自己的女人,见到自己那一刻,只抬眸冷清清的扫一眼便又垂头,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亦,见自己如空气。
突的胸口憋闷的盛气无处宣泄!看到那瘦影蹁跹便止不住四肢颤抖,一向沉稳如山的萧哲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迈向思思身前。
一双墨眸深沉的盯着思思,专注而凝聚。
专注的忘了察觉身后悄悄而至的太子和萧笛。
大殿上不似往日的喧嚣和热闹,此刻倒冷清的紧。
思思缓慢抬眸看了萧哲一眼,那么的漫不经心,那么的慵懒惬意,那么的闲庭信步。优雅中透着一抹邪肆。正气中透着一抹狡慧!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每一次都见到不解的一面?
突然想起太子曾说的,他始终看不懂她。现在,他也深有感触。
思思缓慢站起,高挑纤细的身子单薄的一阵风就能将其刮走。
“王爷,可还好?”思思开口,三分戏谑,半分调侃,这令萧哲愈发不适,的确,自己输给了她,还险些死在棋阵中。
“三日后,本王等着,那生死热闹。”萧哲唇边斜挑,划出与风华不一样的弧度。
“只怕,生死,已破。”淡淡一笑,有些妩媚,却与风月无关。
“太子哥,可要好生照顾她,如此人才,可不能浪费了。”突的一句暧昧言,男女皆明。
思思毛孔紧缩,不等有所动作,眼前一晃,那人儿已离去,潇洒的,仿若无一丝牵挂。
眸子不自觉随着那身影而去……
……
思思跟着太子回到了他的府中,身份,是客,是亲近的表妹,可谁心里都清楚,恐怕不久将来,她是他的侧室。
思思与太子回府时,天边流云已经浮上曾淡墨,明朗逐渐内敛,隐藏了不易察觉的锋芒,和犀利。
思思到来引起花伊人的心绪。
只因,这个女人曾是他的侧妃。如今,好似也深受自己夫君的重视。不如此怎会领进府中居住?而她,还从未见过她。对她有好奇,也有嫉妒!这个女人过早的霸占了他,与他定有婚约,尽管他不喜她,却还是与她拜过天地的。
上次萧笛来府上,说他重新要了这个女人。既然休书与她,为何还要在收了?她认识的萧哲从不会如此无理取闹。莫非,这个女人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再后来,听说皇上严惩与她,罚她去守皇陵。夫君病了数日,却突然间下床,也不知去了何处。总之,几乎见不到他几次。而隐约中她感觉应是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事吧。
花伊人衣袂飘飘在丫鬟的陪同下,款步安排着思思的房间。
这个女人……为何有如此高雅风流的气韵?
这是初见思思时花伊人对她的评价。
传言这右相嫡女蠢笨如猪,恕她直言,打死她都没看出这个女人哪里蠢笨了。
纤瘦而单薄的身子虽柔弱却透着骨子难言的傲骨铮铮!这等风华,启是庸脂俗粉能堪比的?
花伊人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莫说是男人就是她,也被她的气场带走,瞬时丢了自己……
“姑娘,府中应有尽有,你若有何需要,跟下人说一声便是。”花伊人雍容华贵,气质端庄,出言大方而温柔,任人听了都十分舒服。
可,思思就是对她没有半分好感。实在是,冥冥之中她与她总是有着牵扯不明的关系,仿若命中注定,难以躲避。
思思也是会装的,亲切道:“多谢夫人。我住几日就走。不必麻烦的。”
这是真,思思心中有数,做太子的侧妃?将来与一群女人争宠?这可不是她的作风。她喜欢遨游天下,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寻个安静的地方,静赏花开花落,细闻鸟语花香。
门前溪水潺潺,身边迤逦风光,那才是生活,那才是她,一生追求的梦想。
虽然听来有些没出息,然思思却心驰神往的紧。
几日就走?她说的话,能信么?即便她想走,而他,会否允可?
花伊人早就料到,他身边早晚会陆续上女人的,可即便有准备,也止不住心有酸楚。她能奈何?她自己的命运都操控在他人手中,她是无力得……
“姑娘且好生住下。可曾用膳?若未,便差人将吃食送来。”花伊人话刚落地,身后便进来一人,是太子,手中还拖着一个食盒。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酱面和两碟小菜精致而美味。
花伊人一愣,这等事从未见他做过,突的心头嫉妒一念起,犯着些酸。
太子也微愣,忙道:“思思首次来府,表哥命人做了碗面,快些吃了吧。”
“多谢表哥。思思惶恐,怎敢劳烦你亲自着手。我来我来。”思思客气着,也带丝疏离,顺手接过太子手中物,轻放桌面。
太子闻言有些不喜。他可并非真的待她如客。这话,只是对花伊人避嫌之意罢了。
“姑娘慢用。夫君,我们走吧。”拉着太子的手臂,花伊人略有娇态的说道。太子也微愣,他可从未见过她如此小女人过。但他聪明如是,自是知晓她何故如此。
“伊人,你先休息,我还有话说与思思听。”轻拍花伊人玉手绵绵,十分温柔,看在思思眸中真就郎情妾意。
“这,好吧,我先下去了。”娇羞转首,花伊人欲语还羞,但终究还是退下了。
思思施礼淡笑相送,风度翩翩。待人影消失,思思也不客气,拿起筷箸大口吃将起来。可虽饿,吃相却优雅,并未狼狈。
“思思,从今后,你便住在这里。我定会待你如宝,不让你受得半分委屈。”太子翩然落座,看着思思大口咀嚼,思思有些尴尬,直到吃罢最后一口,抬头放下筷子,用手擦擦朱唇。
“思思多谢表哥。那嫁妆是思思谢你那半月来对我的照顾和恩赐。思思感激不尽,却无以回报。也就只有那点银钱了。还望表哥莫要嫌弃。”
这话不紧不慢却仿若软刀绵绵密密的捅着太子萧承的心,血管悉数被裂的痛楚,口中却忍不住呢喃:“你觉得,你我之间只有银钱交易,再无其他了么?”
思思定定的看着太子,那苍白憔悴的病容多多少少遮掩了原本的芳华姿容,如今更添一抹悲伤在其中,心,竟有些难言的不适。
“表哥,非也。那嫁妆是我娘亲为我积攒下的,意义非凡。在思思眼里,那不止是钱,还是思思的思念。”
你的思念?放到本宫手中?
太子面色逐渐缓和,又道:“上次为何要逃,可是气我娶了她?”
思思瞪着眼睛煞有介事道:“过去事,不提也罢。”然心里却犯难,原来他是这般想法。
“伊人,的确是本宫曾经心爱的女人,现在也爱,只是,本宫的心里,却被一人硬是挤了进来。这个可恨的女人曾屡次三番与我作对,你说,本宫要如何待她?”
话音刚落,人影已欺身向前,将思思堵在了狭小的椅凳之间,方寸之地竟然有大半个身子是太子的,两臂将其圈在其中,突的暧昧生起,令心中对男女事淡漠的思思第一次感到窘迫难当,惶恐不安。
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而头上呼吸渐重的,则是个风华正茂的男子。
弱女不敌男,思思,你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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