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强压着几次泛起的哽咽,暗自埋怨自己,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容易想哭。
海公子眼目未错,只管盯着思思,恨不得,恨不得…
“海公子,朕此次命你做这江南首富墨禅子的名号,三个月期限即将到了。朝廷会上缴无以数计的真金白银。你则以敛财的旗号做掩护。朕,要做个偷梁换柱的戏码,将这些钱转移了。而三百万两的押运一事,朕会派军队护送与你。而实则,箱子里只是些石头罢了。”
海公子聪敏慧常,即刻知晓萧哲的用意。只是三百万两因何也为假?
“皇上,三百万两,也做假?”海公子实在不知,索性问道。
思思微微一笑接过话头:“夫君可是猜到,有人打劫?”
萧哲点首,二目如电,射向房内烛火跳跃的黄白灯芯,深沉的凝聚着无法言说的力量,幽幽一语若深潭反鲤,点奏出翻滚浪花:“朕这次要一并肃清超纲,非我们的人,一概弃之。”
房内几人互相对视,眼前这男人的话,他们知晓,即将就会引导一场无声的战争,不见硝烟却异常诡异的局面。而这局面里,将有大批人从此过着翻天地覆的日子,不得安生了…
…
思思与萧哲回返皇宫时,已是三更。
这次思思未跳墙头,翻宫门。省了运气鹤飞的功夫,改走地下,成了地鼠,穿梭在狭窄的地道。用
思思的话说,这叫规规矩矩。
因何叫规规矩矩,魅问了不下三遍。思思无奈只得回复,就是手脚都不得展开,一名规规矩矩。
魅乖乖点首,哦了一声。还以为娘娘会说的什么高深莫测的事嘞…
行走倒非长,很快从一处枯井攀飞而出。
而跳出井口那一刻,令思思想起登基大典那一日,从井下掏出的数具女子尸首,那散发着恶臭的尸骨,脊梁骨无端溢出一股凉气,好在,身边有萧哲,穆建峰,和魅。
桑梓被留在海公子身边继续保护着墨禅子,应了她的请求,待此事过后,她便留在思思身边做事。
出了井口,几人沿路而行,在宫门拐角处遇见了韩飞。
与其说遇见,不若说有意接应。
韩飞领着他们几人复又入了一间空闲的宫房,复又入了地道,一路摸黑,终于到了皇上寝宫。
摈退了所有人萧哲与思思解下衣裳,双双躺在床榻,终于在折腾了大半夜后,万物归于平静。
这寝宫,萧哲该有两个多月未曾踏足了。如今躺在这里,依旧觉得是睡在别人的床榻…
只是一片漆黑的房内,便是在富贵,也不如身边躺着她来的踏实。
呼吸逐渐平稳,然,二人却困意皆无。
萧哲英俊的眸子半睁半阖,身边的她,该是不会这么快就睡了吧。
黑暗中摸索着,寻到一只玉手,柔软滑腻,触感舒适便在心里留下一串涟漪。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有时令他捉摸不定。
“你和海公子,曾经情投意合,两小无猜过…为夫,嫉妒了。”
终于忍不住,萧哲泛着酸的冒出一语。
“就像我嫉妒你与落蓉一般。我懂。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不可与当下同日而语。”
“说的极是。你与为夫实说,你心中,可还有你的大哥哥?”
身子侧了,在黑暗中搜寻着思思的玉容,想要看清那神色,想要知道的更多。
“曾经的人,无法忘记。可,时光无法倒流,我便是想回去,也迟了。现在,只想将你放在心里,容不下别人。”
这话,他萧哲爱听。他也相信,他的思思,所言为实。索性将思思搂在怀里,两头相抵。真想好生恩爱几番。
“你还有何秘密瞒着我。可否今日一并说了?省的日后我对你心生猜忌,在让人钻了空子。”
“桑梓与魅她们不相识,乃为夫刻意而为。用人之道,你要相信为夫,不可能让下面的人连成一片。为夫的秘密,如今已悉数相告,夫人,莫要生气了。”
“我不生气,就是有些个委屈。我在你面前已无秘密可言,而你,总是出其不意的令我大长见识。该佩服你深藏不露,还是佩服你狡猾多端。”
萧哲大手游走,开始不安分着,呼吸亦逐渐沉重。思思对这在熟悉不过,想要挣脱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佩服为夫,当是。”
一语毕,容不得思思言语便将其压在身下,一吻堵住了她的心声,这黎明将至,时间宝贵,不行着鸳鸯戏水,岂非浪费这大好时光。
思思就知道萧哲这厮会使美男计,也知晓她,最是难以抵挡…
可恶的萧哲!
天际终于放亮,二人这才小栖了。
阳光暖照,空荡荡的龙椅面对躁动不安了两月有余的大臣,显得孤零零,和一股无法言说的死气。
新登基的皇上,只上朝了几日,便一病不起,至今未露面。莫非天朝动荡,亦或国之不稳?
大臣之间早已窃窃私语,难忍难等。
“皇上今日在不上朝,我等可是要强行看望皇上,两个多月了,皇上至今龙体如何,我们皆不知晓。在这般下去,当如何是好?”
“正是,我们的赌约也即将见分晓,皇上却迟迟不见人影。这后宫扩充一事,眼看就要搁置。三个月期限一到,就成全了旁人!我等可是押了大半个家当啊。”
“我们强烈要求面见圣上!秀女们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皇上行召见册封,在等不得了。”
…
以赵德汉文与王邹为首的官员一拥而上齐齐涌在宫门口,被前脚刚蹋入宫门的白狼堵个正着。
“哎,各位大人,这是在作甚?”白狼一挥手,将众位大臣堵在宫门内。
“我们要面见圣上,公子还看不出来?”
一声越冷,只管兜头盖向白狼,眼前这后生,早让他们看够了。
如今多一眼也懒得看。
“喝!急了?各位大人,你们是急皇上龙体,还是急你们的银子?”
“自然担忧皇上龙体。而那银子,不瞒直说,也急。毕竟,三个月期限还有五日便到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可是担忧有人放梗,使诈。”
白狼眼见除了周仁,吕才,和萧承几人泰然处之,其余人人惶色,不可稳健。
心下清明若水,看够了好戏的他,此时挺直了腰杆,一声高喝道:“众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随后就到。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