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摔倒之后,令狐奇倒也没有咄咄逼人,玩味地看了白翼一眼,道:“小兄弟,认真一点啊。”
白翼爬起来,心里已开始打起了算盘,心道:“这令狐奇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表面上对我友好,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且探他一探。”
想着,白翼抬手便是一招混元掌,这招他之前那场比赛有所藏拙,并未使用过,但已是练的极为熟练,此时一掌拍出,声势浩大,令狐奇也是吓了一跳,但也并未太过慌张,向后一个撤步,将将避过,又笑着看了看白翼。
白翼心里已有了决断,这令狐奇似乎是想玩自己一会儿,便威胁道:“你难道不怕我的火球冰花吗?”
“愚兄正想领教一二。”令狐奇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并不出手。
事实上,白翼确实再难凝聚出火球冰花了,刚才释放完,消耗了大量的内力,若是强行再快速聚出一次,心脉的伤都可能会复发。
此时,台上的一位老者发话了,声音严厉无比:“奇儿,我知道你喜欢玩,可现在别给我玩了。”声音虽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清楚。
不少人也是看了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开口的老者正是华山派的副掌门。说来也奇怪,少林武当等门派前来带队的都是长老,华山派则是副掌门前来,其人不论身份地位还是武功造诣在这看台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令狐奇对老者也很是敬畏,听了这话,直接拔出了背后的乌鞘长剑,道一句“白老弟,对不住了”,就一招“月落乌啼”划了起来,剑光圆圆地在令狐奇周身画个圆圈,保护得很好,白翼以为这是一招防招,瞧准了时机,又是一记混元掌拍向了令狐奇的胸门。
在剑光的映衬下,令狐奇的一头黑发都显得有几分雪白,白翼手掌翻直时,不由得和令狐奇目光对视了一下,他英俊中带着一丝邪魅,白翼竟是看的分神,可这千钧一发之际,令狐奇招式还有变化,圆形剑光之中又平平刺出几剑来,圆圈仍然不断。白翼却是重心前倾,想要收手时,已是感到一阵剧痛,再一看,整只手掌已是血肉模糊了。
白翼遭此变故,却是没有像别的小孩子叫出来,反而,在短暂的停滞之后,他立马就冷静了下来,运转混沌神功将手掌上的血脉封住,让血不再留下来,做完这些,目光狠辣地看了令狐奇一眼。
其实这也怪不得令狐奇,擂台较量,虽不至于动辄生死,但受伤还是很常见的。
令狐奇冷笑一声,道:“白老弟,刀剑无眼,你可要当心了。”白翼自然知道这是在嘲讽他,愤愤地想到:“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了吗?”其实他已是受了令狐奇的激,此时令狐奇再出手,剑光如虹,直直地刺来,似乎是没有任何花样。
“这是什么招式?感觉,也太过普通了吧。”
“令狐奇也太过自大了吧,我看白翼没这么好欺负吧。”
擂台上不少人都在议论,认为令狐奇这一招太过平淡,不像是一个名门弟子应该出的招式。
白翼一只手掌难以抬起,也是没了办法,此时这一平淡无奇的剑招最为致命,他难以抵挡,更是无法避其锋芒。白翼边退边想,眼看着就要到了擂台边了,令狐奇大喝一声:“呔!”却是变换了招式,长剑横劈而来。这令狐奇的剑招也是刁的很,剑招与剑招之间如同行云流水般,没有一丝漏洞,看的人赏心悦目,怎么说来,他在对武学的领悟上绝对是个天才。
换做其他时候,无论谁要么硬吃下这一剑,要么只好退出擂台,站在令狐奇的角度来考虑,当真妙极。不少人看出了蹊跷,都叫起好来。白翼遇到了这招,也是不知所措,电光火石之际,白翼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前一天晚上那神秘人对他说的“翻云功”的口诀,此刻死马当活马医,把心一横,两脚点地,身体腾空了起来,两臂抱膝,竟在空中翻了连好几个跟头,这样一下,令狐奇一剑自然劈空。
擂台边上不少人叫起好来,掌声雷动,也有人冷笑道:“这算什么,演杂技么?这小子可还真是搞笑,这难道也算是轻功吗?”
但不管别人怎么嘲讽,白翼终是将这一险招避了过去,也算是巧妙。这时,看台上的老者也就是华山副掌门急了,骂道:“令狐奇你在干什么?你不想赢下一场了吗?”他这话说来令白翼心里不爽,他言下之意,这一场他白翼似是必输无疑了,还要令狐奇节省体力,好应对下一场。
虽说这比赛对白翼来说本来就不公平,但白翼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一定会输。
只见令狐奇听了这话怔了一怔,保持了一个似乎是要出剑的奇怪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白翼却是长了个心眼,这令狐奇对战经验丰富的很,怎么会发呆呢?于是白翼站在离他最远的一端,根本没有要再开打的意思。
“他们两个在干嘛?休息吗?这比赛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是啊,难道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你可别乱猜了,他们两个现在可是生死大敌一般。”看台上又叫嚷了起来。
正在此时,白翼发现,令狐奇的眉心竟是渗出了一点红色!渐渐的,红色蔓延开来,染透了令狐奇的整片额头。
“不好,我的奇儿!”华山的副掌门见到这一幕,立马从看台上跳了下来,半蹲在令狐奇的身边,拔开一个小瓷瓶,向其口中滴入了几滴晶莹的液体,随后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令狐奇的躯体,却是动也动不得了。他又把了一下令狐奇的脉门,很快,他的眼睛就充满了血丝,“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带着哭音,很是悲痛。
死人了!这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在雪山派的会武场内,居然有人敢当着那么多各派高手的面杀了一个正在比武的华山派弟子!
白翼见了这一幕,直接“扑托”一下坐倒在了地上,眼神迷茫,丢了魂一般,刚才还活生生跟自己比武的人,还说要和自己喝酒的人,说没就没了,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一叶浮萍,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死亡,是那么的近。看台上则是鸦雀无声,此时没人敢去触华山副掌门的霉头。
“天逸,你给我一个解释!”华山派的副掌门扶起了令狐奇的还有温热的尸体,怒吼道。其他华山弟子也是纷纷从看台上飞身下来,一边痛苦地哭泣,一边愤怒地看向了天逸道长。
天逸道长也是吃惊,原本正常进行的比试,竟然会这样,按理说,这是他雪山派的地盘,他应该负起责任。但天逸道长什么江湖中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也没有惊慌失措,开口道:“众位不要慌乱,贼人一定不敢再行凶了,这是我雪山派的地方,到底何人敢如此放肆,贫道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天逸道长随后也是飞身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去摸令狐奇的额头。谁知华山副掌门却是将他打断,喝道:“你还要做什么,你害死我奇儿还不够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令狐奇乃事这华山副掌门的亲传弟子,两人的感情好的有如亲生父子一般,此时令狐奇突然没了,他的心智都快崩溃了。
“葛掌门你冷静,贫道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原来,这华山副掌门姓葛。
天逸道长挽起袖子,伸手探向令狐奇的眉心,这里的一点红色,正是他死亡的原因。
天逸道长内力一吐,血水瞬间蒸发干净,手掌一握,一根银针被天逸道长从令狐奇的眉心中提了出来。
“飞雪漫天针!天逸你还有何话可说?”葛掌门怒目圆瞪,凶狠地问道。
原来,拔出来的银针乃是雪山派出了名的暗器之一“飞雪漫天针”,能弄到它的只有雪山派的有不凡地位之人,一般弟子都难以接触到。这么看来,害死令狐奇的人自然是雪山派人了。
天逸道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安慰道:“葛掌门,你先冷静一下,如此发怒,不如与贫道一起找出,到底是谁偷走了我雪山派的神针,害死了令狐侄儿。”
“好吧,诸位就散了吧,这比武进行不下去了,相信贫道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天逸道长又道。
“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我明白了,你就是看着你的弟子就要落败,你们雪山派的陨星剑要落到奇儿的手里了,你就痛下杀手,害死了我的奇儿,还在那里装模作样!”
天逸道长也是冤枉的很,不知该如何安抚葛掌门,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白翼,你过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