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本来见到出了人命,已是吓得失魂落魄了,此时听到天逸道长传唤,愣了一愣,站起来走了过去。走路的时候,白翼就像憋了一肚子腌臜之物一样,腿都是软的。
到了跟前,白翼紧张地问道:“师父,有,有什么事?”
“你过来,我和葛掌门要问你一些问题。”天逸道长将手伸出,手指并排向下动了一动,示意他再靠近一点。
“别再装了,我算是知道了,你们师徒俩串通好,要害死我的奇儿,你说你们,不想让陨星剑外落也就罢了,还??”
葛掌门已是泣不成声,天逸道长与白翼也只好沉默,丧徒之痛不逊丧子之痛,葛掌门即使是疯了都不奇怪。
天逸道长待到他平静下来,拉住葛掌门的衣袖,问白翼道:“刚才你们对决时,令狐奇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白翼眨了眨眼,道:“没有的,他好好的,我还以为他又要憋出什么厉害的武功呢,谁知道他摆出那么一个奇怪的姿势,竟然就这么??”
“所以,飞针没入的时候,你也没有察觉咯?”葛掌门也开始询问,现在的他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开始分析,“那这么说来,奇儿是被看台上的某个人谋害的,而看台上除了各派前来的弟子和领队之外,就只有你雪山派的弟子了对吧?这么说来,谋害我奇儿的人一定是你雪山派之人,天逸,你好狠的心呐!”
白翼站了出来,道:“葛掌门,你听我解释,看台上的雪山派弟子都是心地善良,正直勇敢之人,再说他们断接触不到飞针以及飞针的用法,谋害令狐兄的人能够做到毫无痕迹,必然是个高手,应该更是个暗器方面的高手,因此,谋害令狐兄之人绝不可能是雪山派的弟子。”
“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奇儿到底是何人所害?要是让我把他找出来,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葛掌门的目光中已是狠辣无比,似乎真的要杀人一般。
“葛掌门,我们在这里干分析也是没有什么用处,此地寒冷,不如您先把令狐奇的尸身给我们保管好,在这里住下来,相信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的。”天逸道长说话客客气气的,生怕葛掌门又激动起来。
“那好。”葛掌门现在似乎又开始悲伤起来了,沉浸在某种回忆里,静静地抱着令狐奇的尸身,蹲坐在寒风中。
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会武场外的树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树枝,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擂台边枯萎的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一些都显得那么悲凉,夜幕降临,天逸道长终于是将葛掌门以及其他门派的弟子、领队安排妥当了。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江湖上,有如一块石头被砸进了平静的湖面一样,“雪山派飞针夺命事件”立马像涟漪一般传了开来,江湖上不少人都在猜测,凶手到底会是谁,甚至还有一些专门从事调查江湖中离奇案件的人组成了小组,来到雪山派,说是要采集证据,可天逸道长全都闭门不见。
一旬的时间很快流转过去了,天逸道长忙里忙外,可似乎,除了现场那一根飞针,再没有其它线索了,可偏偏这一根飞针,又是他雪山派之物,这让天逸道长抓狂,不知道对葛掌门夸下的海口该如何解释。
夜色连天,雪山春天的风仍是那么寒冷,风声像婴儿的啼哭一般,让人忧郁。白翼一个人盘膝在雪地上调息,此刻的他思绪万千,此时的他,感受到了什么是寂寞。
这几天来,他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那天的画面,雪山派里人人惶恐不安,害怕谋害令狐奇的凶手又会再次出现,更是几乎所有弟子把白翼视作了一颗煞星,不敢跟他接触,就连天逸道长这几天也没来跟他讲过话。
寂寞就是这样,一个人干着一个人的事,即使每天都忙忙碌碌,也不会觉得充实。
白翼吐出一口浊气,吸出混沌球的能量导入心脉中,又将一处穴位填满。
白翼捏了捏自己手指,心道:“心脉的伤就快治好了,可是这两天总感觉有些压抑,就连混沌神功也是没有进展。”随后,他掏出半块玉佩来,正是当年他和弟弟白翔日后相见的凭证。
“我的亲弟弟,会是个怎样的人呢?”白翼浮想联翩。
正在这时,白翼的脑海中又传来了一阵声音,“怎么不练练翻云功呢?”
“什么人?”白翼警觉得很,立马跳了起来,环视四周。
“紧张什么,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那声音又道。
白翼认了出来,这就是那天教他翻云功的神秘人的声音,时隔多日,白翼都快把他忘了,这神秘人竟然又找上门来。说实话,那日与令狐奇比武时,若是没有这翻云功,他还真可能早就落败了。
想到这里,白翼又愤恨了起来,如果这神秘人不教他翻云功,他落败了也就落败了,令狐奇也就不会惨遭不测了。
白翼此时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要再烦我了,我可以当你没有出现过。”
“哼,小屁孩说的挺轻巧,你可知道我在暗中帮了你多少?”那声音又道。
白翼环顾四周,仍是找寻不到神秘人的身影。
“不要再找了,都是徒劳的,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你也不要再寻找我了。”
“你到底是谁?”白翼怒喝,他讨厌这种不公平的交流方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要的答案。”
“什么?”
“我知道令狐奇是谁杀的,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知道雪山派的一切,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那声音变得霸气起来,不容白翼反驳。
白翼也只好冷静下来,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居心,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些事情--你还小,你不需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昆仑派之人。今晚你好好睡吧,凶手不会再出现了。”那声音笃定无比,悠远而深沉,让人充满思考。
“你说什么?昆仑派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杀害令狐奇的凶手是谁呢!”白翼气愤极了,可不管怎么叫唤,声音却是没再出现过。
他在昆仑山上这么多年了,还真没听说过有个昆仑派。
于是白翼开始分析,他的脑海里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装的东西,太多太多,这让他只好提前承担起责任来。
“这神秘人知道这么多,他可能是唯一能够帮雪山派的人了。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难道说,他就是杀害令狐兄之人?”白翼心道。
一夜无眠,趁着天色未亮,白翼又出了房,在一块雪地上翻起跟头来,奇怪的是,他这几天根本没练过翻云功,可一下子却翻了十几个,大有进步。
枯草骚动起来,白翼听了心烦,一看,竟是一只野兔掠过。白翼也不耽误,内力一吐震死了野兔,剥皮化雪烧水,手法竟是极为熟练。这般打一些野味充饥,白翼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这枯燥无聊的生活白翼难以习惯,心里思绪万千,却怎么也理不清,又挨了几天,终于是敲开了天逸道长的房门。
天逸道长抬头一看,道:“白翼,为师对不住你,这两天我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华山派又来了人,这事麻烦得很。我之前也没想过,华山派会这么重视令狐奇。”
“师父我不怪您,可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您,或许能对案件有帮助。”白翼缓缓地道。
“你问吧。”
“师父,您听说过昆仑派吗?”白翼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逸道长的表情立马严肃了下来,厉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是谁跟你说的?”这昆仑派,似乎触及到了一些秘辛。
“师父您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这两天实在闷的慌,混沌神功又没有什么长进。”白翼吞吞吐吐地道。
“没事,我跟你说,”天逸道长接着道:“在我雪山派成立以前,昆仑山一直是昆仑派做主的,后来,长白仙师和我雪山派的老祖等人因一些因果战胜了昆仑派,占领了昆仑这座神山,起先还有不少昆仑弟子在山上流连,但近几年来,昆仑弟子几乎不可见了。怎么了?难道你见到昆仑派的弟子了吗?”
白翼撒个谎,就说是几位师兄闲谈时他无意中听到的,因为好奇才向师父发问。
天逸道长又道:“这几天小心一点,要保护好自己,修练也不能停滞,要学会自己监督自己,知道吗?”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通,其实天逸道长这两天也对白翼挂念,一腔柔情喷薄而出。白翼却是没有心思听,想东想西,竭力想把雪山派,昆仑派,神秘人等等给联系起来,却是找不到头绪。
就当白翼要告辞之时,天逸道长突然又问道:“白翼,那天比武时,你躲过令狐奇剑招的那几记空翻,是从何学来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