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等人惊恐地看着石磊，张吟欣更是吓呆在当场，难道噩梦又要重演了？

石磊扑在尸体上，却停住了。

李爱国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拉了石磊一把。

“那天你们遇到的情形就是这样吧？”

石磊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

“呼！”几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原来石磊只是在模仿当天事件发生的样子。

“哥们，你可差点把我吓得魂都没了。”陆然拍了拍胸口，想让狂跳的心脏停下来。张吟欣差点背过气去，同样的事情要经历两次那她可是真的就崩溃了。

李爱国平复下心情，点了点头：“对，那天就是这样。”

石磊沉思了一下，开始观察尸体。石磊大体看了看，开始仔细地观察着两名死者的手指。

“老李，过来看看。”石磊朝李爱国招了招手。

李爱国心下一喜，知道石磊肯定又有了新的发现。

石磊指了指其中一位死者的右手中指，又指了指另一位死者的右手中指，道：“可以重点调查华北大道以及河西口周边的酒吧和舞厅。”

李爱国看了看，不明所以。

韩宁雪却当先发言道：“是跟她们右手食指上的茧有关系么？”

石磊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代替了廖东的美丽法医洞察力也很不错。

“那么你们知道这茧是怎么形成的么？”石磊问道。

“我原本就思考过，我认为是笔，不过后来我自己否定了，因为握笔所形成的茧是在中指第一指节，而她们中指上的茧却在第二指节，这是怎么形成的我至今也想不出。”韩宁雪摇了摇头。

石磊把右手抬起，大拇指和其他四指分开，小拇指和无名指合起，中指和无名指微分叉开，问道：“看我的手势，像在拿什么东西？”

“酒杯？”其余四人同时惊叫道。

石磊点了点头，继续道：“而且不是一般的酒杯，是鸡尾酒的专用酒杯。底部有细长握柄，上方约呈正三角形或梯形，正是因为这个设计，那鸡尾酒杯的时候中指的第二指节最为受力，如果长期如此，第二指节形成茧再正常不过。”

李爱国和韩宁雪恍然大悟，李爱国当即打电话下令连夜对华北大道和河西口附近的酒吧以及舞厅等娱乐场所进行盘查。张吟欣几人心下暗道：“怪不得老李如此推崇他，还真是本事不小。”

韩宁雪暗自打量石磊，石磊又恢复了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诈尸，狂躁，吃尸体，上吊？”石磊口中喃喃自语，“这些都是针对警务人员的么？”

“对了老李，廖东法医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石磊刚刚问出口，就发现身边的韩宁雪身体颤抖了一样。

“嗯？”石磊目光一凝，这韩宁雪有问题？

“小韩，你别太在意，石磊他不知道老廖是你的老师。”李爱国轻轻地拍了拍韩宁雪的肩膀。

石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廖东是韩宁雪的老师，刚才提到老师的死她才会有异状。

“抱歉！”

韩宁雪眼中泛起泪光，摇了摇头：“这些都破案该问的，你没错，我去给你拿详细报告。”说完韩宁雪离开了。

李爱国叹了一口气，指着两个停尸柜拉开位置的上方：“老李就是吊死在这个方位，当天的场景也像现在一样，他悬吊在第二名死者的尸体上方。”

石磊看向了上方的一根露出天花板弯曲向上的钢筋，大约有十厘米长，呈弯钩状。

“老廖上吊的绳子是挂在那上面的么？”

石磊问道。

李爱国点了点头。

石磊目测了一下高度，天花板距离地面有三米五左右的高度。

“老廖是借用什么把绳子挂上去的？”

李爱国摇了摇头：“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可借用攀登的工具，这是很大的疑点，但是局里很多人都说……”

“说什么？”石磊疑惑道。

“说老廖是被鬼弄死的。”张吟欣插道，平时她们这些女警都喜欢叽叽喳喳一起聊天，听到的八卦消息也很多。

“被鬼弄死？哪来的这个说法！”石磊不置可否，鬼怪之说在刑侦探案里他是不太相信。

“其实前段时间局里就传遍了，有好几人都看到有鬼影从停尸间外面飘过，有时候还会从我们重案组办公室门口经过。”陆然叹了一口气，让一个知识分子谈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实在是一个讽刺。

“鬼影？什么样的鬼影？”石磊挑了挑眉毛。

“有人说是白色的，有人说是黑色的，有的说是一晃而过，有的说是飘过，反正版本很多。”李爱国缓缓道，显然他也是早有耳闻。

“监控录像呢上有显示么？”

李爱国摇了摇头：“监控录像上没任何显示。”

“老李，你不会也相信什么鬼魂存在吧？”

石磊看向了李爱国，李爱国目光闪烁，苦涩道：“我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些，刑侦当年我见过了许多大案要案，但是像如此诡异的案子，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唉。”

韩宁雪身着医生服，递给了石磊一份崭新的档案资料。

一张照片首先吸引了石磊的眼球，一名六十岁的老者面孔扭曲，舌头突出，眼球向外突出。这应该就是李爱国所说的老法医廖东。

死者廖东，流云市公安局首席法医，五十八岁，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为七月二十日晚十点至十二点之间，有轻微挣扎痕迹，脖子上有几条属于他自己的抓痕，应该是窒息时抓绳子造成的。这些都属于正常上吊者的死亡痕迹。

“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石磊问道。

韩宁雪叹了口气：“是我，早上来停尸间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老师的尸体。”

“当时的具体情形你还记得么？”

韩宁雪点了点头，指着刚才李爱国指过的地方：“老师当时就悬吊在这个位置，下面是第二名死者的尸体，我当时浑身力气都没了，瘫坐在门边，后来才喊人。”

石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停尸间。

李爱国追了上来，急切地问道：“石磊，关于我那个老战友的事，有什么看法么？”

石磊摇了摇头：“老李，不要心急，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吧，我需要休息，今晚我也要把案情重新梳理一遍。”

当晚重案组几人组织大量警力对华北大道和河西口周边的酒吧和舞厅展开了重点排查，石磊由于舟车劳顿，被局里安排在警局宿舍过夜，邻里就是办公楼。

“死者三名，两男一女，两名女性很可能是性工作者，一名男性为法医，与尸体有过直接接触，还有一名失踪人员，男性。”

石磊坐在宿舍的客厅里写写画画。

“廖东看见诈尸，吴长章突然发狂暴起食尸，廖东自杀在停尸间，这是案件里最为奇怪的三点，廖东没有借助任何工具把绳子挂在了三米五高的钢筋上，此点恰巧暴露了他是他杀的事实。但是廖东的死因又存在许多疑点。第一，廖东见到诈尸之后的几天都是在家里休养，但是为什么当晚他会到停尸间去？第二，凶手是如何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把绳子挂到三米五多高的钢筋钩上伪装成廖东自杀现场的呢？”

石磊摇了摇头，目前来说掌握的信息还不够。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石磊所住的宿舍是在二楼，他走到阳台上想抽根烟，看到了陆然和张吟欣从远处走了过来。

“明天再陪他们一起拼命吧，今晚先休息吧。”

石磊狠嘬了一口，走回了屋里。

一根烟快要燃尽，石磊正想躺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石磊听出这是张吟欣的叫声。

猛然翻身下床，石磊迅速穿好鞋子冲了出去。办公楼三楼显得异常沉静诡异，出于办案需要重案组的办公室调来了这里，这一层的长廊呈c字形，检验科与重案组办公室隔着一条长廊，而检验科的另外一头是停尸间，重案组的另一头是一个小型储物室。石磊爬到三楼，看到张吟欣蜷缩在重案组办公室门口，双目圆睁，惊恐地看着长廊的另一头，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陆然在她身前不远处站着，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堪，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

石磊问道。

张吟欣和陆然都同时吓了一跳，这才看到石磊站在楼梯口，陆然咽了一口唾沫：“刚才，一个黑影从检验科门口飘了过去。”

石磊听完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朝检验科那头跑去，陆然和张吟欣叫到：“别！别去！”

石磊跑到了检验科办公室门口，朝停尸间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石磊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黑影似走似飘，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停尸间。

陆然跟张吟欣也走了过来，石磊这才回过神，大喊一声：“什么人！”

三人快步冲向停尸间，陆然摸出了手枪壮了壮胆子，石磊猛地一推门，陆然随即跟上。停尸间一片漆黑，石磊按住开关，霎时间停尸间一片光亮。

“什么？”眼前的场景让三人惊叫出声，石磊更是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