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林被王孝男利刃般的目光盯着,亓林也顿觉不自在起来,目光躲躲闪闪不敢迎视王孝男。乍然听到王孝男的话,还带着伤痕的脸上,顿时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亓展似乎并不在乎他所提及的人,催促道“然后呢?你要讲就痛痛快快地讲出来,这样挤牙膏式的佛(说)话,挠得人心慌!”
亓林惨然一笑,“然后呢?我能咋样?我就让他在家住了。过了两天,他在一个夜里出去了,我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出去一趟不但没走,还多带了四个人回来。
我虽然不高兴,但是这个时候,我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只有咬牙坚持伺弄他们吃喝,心里天天盼着他们能早些离开。
自从他们来了我家之后,我是度日如年。而他们看到我的害怕,我对他们的卑微讨好的态度,似乎让他们很兴奋。
我不在乎他们对我态度越来越恶劣,只为了他们不伤害因因果果,忍受着他们从开始的轻贱,到后来开始辱骂、殴打。
我就觉得他们日子过得太过空闲,让他们闲得好像心里窝着把邪火,对我……越来越过份,比起之前,变本加厉。
我知道空闲的日子,他们会胡思乱想……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只是……只是……”亓林吞吞吐吐,似有忌讳。
王倾看他神色纠结,一副羞于出口的模样,提示道“有什么你只管说什么,不用吞吞吐吐的。”
“我以为他们只是想女人了,他们也明确的要求我给他们找个女人来,我去哪儿找去!”亓林说到这儿,一脸的羞愤气恼,咬牙骂了一句,“这群王八蛋!他们竟然把我绑了,翻墙强了隔壁家的小媳妇。事后不但不藏着掖着,还在酒桌上讲出来逗兴。”
说到此处,亓林脸上的惧意神色有些灰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先开的口,就讲到镇上的女学生。”神色忽然又变得义愤填膺“代福荣这个畜生,他就不是个人!竟然给他们讲,那些学生加自习回家,虽然成群结队的,但是总有落单的。那些小媳妇虽然鲜,天天……总得换换口味。我劝过他们,他们不但不听,还打了我一顿。”
亓林停顿下,发觉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等着自己说下去。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里,似乎更加干哑。
雷启云递给了他瓶水,“先喝口水再说。”
亓林并没有让他们多等,连喝了两口水后,接着说“刚开始他们是瞒着我,在夜里跑出去的。只到过了两天我听到镇上的传言,我就去问他们是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嘻皮笑脸的样子……简直是恬不知耻!
我心里对他们有意见,他们对我也越来越不满。代福荣个王八蛋,竟然出主意他们出去让我也跟着!这几个杀千刀的败类!他们自己去作孽就算了,还要我在一旁看着。”
亓林面色凶狠,咬牙切齿,言语之中是说不尽的恨意,“我要是不和他们一块儿去,他们竟然威胁我要动因因,因因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们竟然对她也生出了猪狗不如想法!我当时都想拿刀把他们全砍了!
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不然,不只我一个人遭殃,怕是也会连累因因果果他们。所以,我在找到机会之前,只能忍着……
我忍着,我咬着牙忍着。终于,我等到一个机会。他们又要出去,出去前要大吃一顿,说是提前补补。我趁着出门买菜的时候,跑到小诊所买了点药。”
亓展的语气突然变得平缓,“我在饭菜里给他们下了药,可他们吃了饭菜后毫无反应,我一直想法儿拖时间,实在拖不下去的时候,他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以为是那药过期了,没有药效。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跟着他们趁夜出了院门,出了村子。
我和他们躲在暗处,虽然看不清他们,他们听到那群下了自习学生,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声音。他们的兴奋劲儿……眼看着大路那头的声音渐渐没有了,他们有些着急,心有不甘。
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路上的动静,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当我发现了这一点时,我心里兴奋激动的不行。就在我想办法让他们回去时,忽然听到两个妮娃(女孩)的声音。
应该是一个妮儿的自行车坏掉了,另一人陪着她。两人作伴而行,轻声讨论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当我听到其中一个妮儿的声音特别耳熟时,很是好奇会是谁?看着身边双眼放光,跃跃欲扑过去的几个人,我也想起了耳熟的人是谁。当时,我真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又不能出声提醒她们,再说她们俩个妮儿,就是逃跑也跑不过几个成年男子!我看着哈欠连连的几个人,只能跟着他们走一步看一步。
我和他们尾随着那俩妮儿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小叉路时,我知道她们俩要分开走了。我清楚要是她们俩分开只会更危险,我一时之间也没有啥办法,也顾不得其它了,对着她们俩的背影大喊着,让她们跑!
最终,我被他们揍了一顿,她们俩也被抓了。
两个人,一个是我外甥女,另一个是她的好朋友。她们俩吓坏了,一直哆嗦连求饶的话都讲不利索,只是一个劲儿流眼泪儿!看她们俩的样子,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为啥那么懦弱!
那几个畜生看到她俩哭着喊我舅舅,笑得一张脸都扭曲了。他们不是人,根本不是人!我听着那妮儿的哭求声,我心里甭提多难受了,我想救那个妮儿……可是,我被他们压制着,打着,我根本是自身难保……
他们还假好心地说,看在我招待他们的份上,要放勤勤走。可是勤勤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他们抓回来了。我才看出来他们根本没想放她,只是在戏耍我们……”
亓林双手抱着头不时地揪打着自己脑袋,把脸埋在腿膝间的薄被上,能看到洁白的被面上,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片。见他如此,雷启云几人不禁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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