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妪可是想把盘子都顺走卖了的,卫家用的瓷器即便不是景德镇的,也是民窑里面最好的,当几吊钱还是当得到的,所以餐桌上简直不剩啥了。
但,这样着实是打卫康平的脸面,他卫康平请客,让客人饿着?卫康平生气的喊着:“管家?吴管家,人呢?”
忙的晕头转向的吴管家马上跑了过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什么吩咐?你是怎么安排酒宴的?你看看这桌,是什么样了?你就这么招待我的贵客吗?”
其中一个老妪看了看身边的人低声说道:“少爷说的贵客,应该不是说的我们吧?”
“呸,你作什么白日梦呢?”
管家纳闷的看看这席面,也觉得奇怪。
“少爷,每桌上多少菜,都是订好的呀! 卫家家大业大,说什么都不会苛待任何一位客人,这里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管家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此时,汤娴接话道:“卫少爷,你误会吴管家了,他安排的很好,原本这里的饭菜是十分丰盛的。”
这句话让整个外厅的的人都纷纷侧目,他们一个个都看着那桌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席面,边上坐着的老妪在众目睽睽之下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汤娴继续说道:“只是和我坐在一起的老妈妈们好可怜,家里人都没有东西吃,想把饭菜带回家。我有心成全她们,就眼看在她们把饭菜都装进了篮子里。但是我也饿呀!要不,卫少爷,咱们商量一下,你叫你的厨师,给我煮碗粉,也算是我吃过你的酒席了怎么样? ”
“来自赵氏的负面情绪:+199!”
“来自钱氏的负面情绪:+299!”
“来自孙阿花的负面情绪:+399!”
“来自裴水君的负面情绪:+499!”
......
这话说出来,那是丝毫没有给任何人留面子,就连卫康平的面子都丢得干干净净。
不过,他倒是没有埋怨汤娴,而是生气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这些不知道是从哪冒出的亲戚给自己丢人了。
汤娴刚才的话,说得情深意切,完全没有埋怨几个老妪的意思,所有人看到这些老妪脚边一个个用毛巾盖着的篮子,在看看那几个老妪,一个个想要辩驳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想不出任何说辞。
卫康平走了过去,问道:“你们是谁家的?”
老妪一个个面面相嘘,干笑的说道:“老生是闵......卫、卫夫人三舅二大爷女儿的家里的,祝新郎官早生贵子,老生在这敬新郎一杯。”
其他的人也借坡下驴,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想举起酒杯,个别连酒杯也找不到的人只能讪讪的站在那里。
此时管家低声说道:“少爷,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这又是新娘家的亲戚,千万别打了新娘的脸。既然对少爷的贵客招待不周,那我亲自去为这位贵客准备一桌小席面,就当给贵客赔罪如何?”
卫康平听完后哼了一声:“还不快去,覃儿,你就负责伺候汤小姐吧。”
……
在一间别致的小院子里,汤娴坐在凉亭里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覃儿站在她的身边,给她倒了一杯酒。
汤娴舔了舔,原来是米酒,就喝了一口,指了指边上的凳子:“别站着了,坐吧!我们一起吃。”
覃儿连连摇头:“那可不成,你是小姐、奴婢是下人,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 我看呀,就是屁事多!再说了,这么多的菜我也吃不完,多浪费?”
“小姐要是吃不完,用完了再赏给奴婢吃就是了。”
汤娴看看她噗嗤一笑:“你这小丫头,性子倒是直爽,还是想吃是不是?对了,我们在哪见过?”
覃儿惊讶的看着汤娴:“小姐,你不是叫出奴婢的名字了吗?怎么还问这种话?”
我擦,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我只记住了你的名字行不行? 我忘了我们在哪见过行不行?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要帮我可以不可以?”
汤娴说完,用牙齿咬住筷子,看着她。
覃儿马上说道:“可以可以,奴婢这就告诉小姐。奴婢是闵柔小姐的丫鬟,那次姑爷前去斗诗,没想到姑爷居然能写出那样的诗词,简直不像是他写出来的。”
嗯,你这小丫头也算聪明。
她继续说道:“然后,小姐又用一首奇怪的诗,把第一才子李源给比了下去,于是奴婢斗胆猜测,之前那首诗其实也是小姐您写的。”
汤娴享受了一下她崇拜的目光,摆摆手:“别崇拜姐,姐只是一个传说。”
覃儿挠挠头:“奴婢愚钝,没有听懂小姐的意思。”
汤娴又摆摆手:“别谦虚,千万别谦虚,你已经很聪明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酒席上帮我。”
“哦哦,是那件事情呀!后来姑爷有一次和奴婢说,要不是汤小姐您的功劳,他恐怕没这么快就能娶到我家小姐。”
汤娴吃了一块鸡肉:“什么叫没有这么快?就他那本事,他根本就......”
话到嘴边,汤娴又想起了她之前对闵柔一定要嫁给卫康平的分析,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所以呢?”
“所以?所以奴婢也很感激小姐您,帮忙让我们家小姐嫁得了如意郎君。所以刚才奴婢看到那些老妇人弄得您没饭吃,就想着去厨房给您找吃的。只要您满意了,就会念及我家小姐的好。日后我家姑爷一定更加疼爱我家小姐的。只要我家小姐幸福了,奴婢就安心了。”
汤娴含着筷子在心中思量,你家小姐嫁的哪是如意郎君,明明是金龟婿嘛!也不对,就他那样的,还想封王拜相?
汤娴暗自摇摇头,在看看覃儿:“小姐的贴身丫鬟不都应该在小姐房里伺候的吗?你怎么在外面?”
听她这么说,覃儿低下头有些哀怨的说道:“自从小姐要嫁人开始,小姐就不怎么喜欢奴婢了,也不叫奴婢进房伺候,只要女婢在外院做一些粗笨的活。”
听她这么说,汤娴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盯着覃儿的胸口看了看,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话。
覃儿听完脸颊绯红,娇羞的低声说道:“汤小姐,你......你怎么问这么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