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圣光之子
作者:茵鸦      更新:2019-07-27 14:37      字数:3783

这也是光明教廷的必修课之一,对于这种曾经给伟大的父神带来数之不尽的挑衅的存在,每一个圣职者都对异端神和魔法心怀着复杂的感情。

根据光明典的记录,异端神是由人类通过某种仪式召唤而来的,位于神界的高等存在,他们下属于光明之神,是伟大父神的奴仆,然而他们在父神与魔神交战的时候产生了叛乱的想法,私自收纳原本是父神子民的“人类”作为他们的信徒,以一己私欲蛊惑人类,削弱人们对抗魔族的力量。

他们把不同于光明术法的歪门邪道传授给人民,用这种旁枝末节的雕虫小技来让不虔诚的人类受他们驱使,用他们的信仰心去支持异端神们在这个世界行动,生存,掠夺父神本应有的一切。

这段记载在如今离开了光明教廷,半只脚踏足在魔法领域的挂名教授阿希尔看来某种意义上荒谬到好笑,然而千百年来的圣职者们不论信与不信,他们都曾经在光明典上看到过,背诵过这样的文字。

“异端神……是需要人类的信仰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拥有信徒才能够发挥力量,甚至依靠着信徒的信仰才能维持生存才对啊?就像是莱莱紫……”

虽说异端神这种东西说上去相当高档,但其实如果是那种信徒根本就没有几个,被召唤出来就放置不管或者是原本信徒都死光了的神明,跟本也用不出多大力量来。

曾经身为某个邪教最高祭司的莱莱紫就曾经干出来过把自己家神明的招募资金拿出去赌博,害的神明根本没办法维持教派资金周转,想要惩罚莱莱紫却又因为自己的信仰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提供而投鼠忌器,最后只能无奈的留下诅咒消失于人间的事情。

“那是当然,如今的栖夜没有教派,没有信仰,发挥不出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又不能解释她那一身诡异的蛮力,毕竟没有信仰的神明力量匮乏的几乎跟普通人一样,而拥有力量的神明又不会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解决问题,换句话说。”

格洛丽娅轻轻敲了敲沙发的扶手。

“她也可能是由‘神召仪式’召唤出来的,神明之外的某种存在,毕竟那些邪教本来就见识短浅,根本不接受现在发达的现代魔法,一心只愿相信几百年前留下来的只言片语的残缺知识,能不能召唤出来真正的神明可能性还存在疑问,又更何况……你们那边的栖夜,看上去根本就是个傻姑娘对吧?”

阿希尔点了点头。

“她的脑子的确不正常,但是这种不正常绝对跟神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我从没在光明教廷上的任何一本书看过一个这个德行的神明……”

“如果有十成的把握她就是异端神的话,我也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把她丢进地下暗河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了,趁着异端神虚弱直接杀掉才更符合我的行事风格吧。”

不……

再怎么说把异端神丢进地下暗河这种处理方法本身也有问题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不过当时我前往地下设施的目的是帮蝎狮那帮人稍微擦干净屁股,毕竟我还不想钱还没收回来就让蝎狮那帮蠢材被城主府一窝端掉,简单地处理了现场的麻烦, 稍微收回了一点儿利息之后,我寻思反正堂堂一个神明也不会因为被丢进地下暗河就轻易地死掉,简单地将跟踪使魔附着在上面之后就丢到了地下河里,谁知道她竟然运气好到就那么‘恰好’地顺着地下河漂流到了应该早就枯竭的后山井口里。”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论信也好不信也罢,阿希尔至少明白了为什么姐姐希望把跟栖夜有关的事情打马虎眼含糊过去。

异端神……

的确是个棘手的存在。

“懂了吗?”

看着疑惑和释然两种矛盾的表情交错出现在脸上的阿希尔,格洛丽娅微笑道:“并不是你的姐姐不近人情,我也并非外界所传播的那般没有人性,我只是单纯的为我可爱的弟弟着想,不希望他涉入这种极其容易高的含糊不清的麻烦而已,做出收留栖夜的决定的人是你,而看你这样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算现在的我说‘那孩子太麻烦了,赶快扔掉别给我惹事儿’这种话,也只会让你徒增纠结跟对我的厌恶而已。”

这样说的就完全解释的开了,阿希尔愧疚地低下了头并且心中对姐姐的好感度upup,涕泗横流地回答完了姐姐的问题之后认识到了自己心胸的狭隘————————之类的感情完全没有出现在阿希尔的身上。

阿希尔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和微妙地眼光看着格洛丽娅,看的格洛丽娅嘴角微微抽动

“怎么了?我能告诉你的可就这么多了咯。”

“……不”

“就算你不相信的话也没办法,这是我能给出你唯一的说法了。”

“我也并没有不信。”

“那你干嘛要用那么一种眼神盯着你伟大的姐姐?!”

“……有一点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阿希尔咽了一口唾沫,从来不说谎话地好孩子丝毫不介意姐姐听到地念叨了一遍:“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你处理的方式未免也太符合情理了……太过理所当然,反而有些不对季你……尤其是……姐姐你是那种因为手头的事情没处理完,就怕麻烦地把异端神这种大麻烦随随便便丢进水里的人吗……”

“这不是废话吗!”

格洛丽娅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扑倒阿希尔的身上,两只手抓着阿希尔的脸用力地左右撕扯了起来,原本好好地学院长威严荡然无存,轻易地就把不满的神色表露在了脸上。

“像是阿希尔这样贪得无厌的自大狂在生意场上一定会被犹如饿狼一样的对手跟友军吃的渣渣都不剩,太贪心了,太贪心了,你这家伙真的是奉行清廉的圣职者吗!”

“我,我有多说什么了呜!!”

“听好了,我当然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搞掉一个普普通通地地下帮会,但是既然牵扯到了栖夜这样麻烦的异端神,处理的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上升到涉及法师协会或者光明教廷的大事儿,我说的麻烦并非来自蝎狮,而是来自于你那个小学生的自身,你这个家里蹲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看住了她,然后我亲自将这一切摆平了,这段期间你都不许给我轻举妄动,明白没有!”

“明,明白惹!”

格洛丽娅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阿希尔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嘶嘶地抽着凉气。

抛开心中仍旧存有的些许违和感不说,阿希尔现在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然到是也说不上多严重,不过跟自己刚进门时担心的那些比起来,现在至少明确了需要担心的对方。

“好了,接下来就是我的反击回合了——喂,臭小子。”

格洛丽娅拍了拍手,一巴掌搭在了阿希尔的肩膀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阿希尔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问吧。”

“放心——不论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你只不过是我一个不肖的弟弟而已,说破天了去我们也还是亲人,我只是问你……既然你曾经当过圣职者,那么在你被改名为阿希尔·海姆达尔之前,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

阿希尔愣了一下,沉吟片刻,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来,歪头问到:“就这个吗?”

“就这个。”

“……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

“我不挑剔的哦。”

阿希尔无奈的说到:“…………西瑞尔·阿斯加德。”

“……”

“……”

格洛丽娅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阿希尔。

阿希尔也无奈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姐姐。

对方既然能够问出这个问题,那么相当于自己的过去被她摸索的差不多了。

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可是一个说出来会比栖夜更加麻烦的名字呢。”

“不会让你做赔本生意就是了,这个名字的分量……或者说带来麻烦的可能性,应该不会让你吃亏吧?”

格洛丽娅抬起手来,突然使劲地拧了一下阿希尔的脸。

说出自己本名的阿希尔还有些惆怅,突然被拧了一下脸,嗷嗷一嗓子,捂着脸瞪大眼睛:“你干嘛?”

“回本。”

格洛丽娅贪恋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啊……啊……那我这五年来可真是亏了不少钱啊……你看,平常人摸一下都要经历十八个步骤二十个审批的脸皮子,现在在我手中任我揉捏的感觉——请问你可以把你的衣服也脱了让我过过手瘾吗?”

“才不要了!神经病!!!”

“别跑,一下,就一下,不是传说中曾经说过,就连圣子的洗澡水都能退治百病么,喂,给我点让我拿出去卖嘛。”

“哪儿来的邪教迷信!?我们洗澡都是再一个大澡堂子里一块儿的好吗!?”

阿希尔双手抓住了前来想要袭击自己的姐姐的双肩。

“你还是头次知道我身份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拿我赚钱的!以前不都是我最后一个用洗澡水吗!”

“啊,别说了,越说就越觉得这五年来亏的太多了。”

格洛丽娅兴奋地像是发现了什么相当值钱的玩具一样,阿希尔无奈的指着自己的头发。

“别兴奋了,看到这一脑袋黑头发了没有,眼睛也好头发也好,我体内已经没有多少圣光的祝福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对光明典熟悉一些的普通人而已。”

“也对。”

格洛丽娅点了点头,用手指按压着自己的下唇,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指尖。

“哈啊~真可惜,早知道前几天咬破你手指头的时候多吸两口血了。”

“别把我当成什么补品啊!!!”

阿希尔怪叫一声,哆嗦着抽开了手,引得格洛丽娅咯咯咯一阵怪笑。

“好了,一直放在我心头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解决了,哎呀呀,虽然早就猜测到了,但是确认了身份还真的是感觉不一样。”

“……你是怎么察觉到的?老爹应该不会告诉你才对……”

“五年前失踪的光明教廷圣职者有大概一万五千个,大部分死在了战场上,而你被父亲接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的伤,父亲那个家伙不是好心到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去救的人,所以你的身份一定有特殊的地方……而请查一下当年的失踪人口,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那位光之双生子,下一代教皇候选人之一的圣子西瑞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