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各支部队集结完毕后迅速开拔,汉威军的第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正式开始。第二集团军的三个师率先出发,奔赴聊城、临清一带,其余各部也都向既定目标进发。各支队伍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行走在清晨寂静的大街上,军靴踏在路面发出整齐而有力脚步声,传出好远。听到响声的济南父老乡亲从各自的家里来到街边,目送着这支平日里为老人挑水,扶幼童过道,从未有过的文明之师出征,虽然不知道要去和谁打仗还是在心里都默默祈祷上天保佑大军能旗开得胜。
一零五师向西行连续行军六个小时后在茌(chí)平县、望鲁店村、东北鲁仲连碑附近暂做休整,并没有进入县城,准备吃完午饭后继续向临清进发。师长钱东升正站在鲁仲连的墓碑前给属下们讲述战国末年齐国稷下学派后期代表人物,著名的平民思想家、辩论家和卓越的社会活动家鲁仲连的生平。前突侦查的一团三营的侦查连返回报告,西北方向十公里发现清军前哨,按照清军的战法,大军前锋应该在前哨后方八到十公里,敌人前锋以骑兵为主,清军的马多是蒙古马,正常行走的话按时间算再有两个小时左右即可到达我方驻地,具体敌军数目不详。
钱东升听到报告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管他有多少人,我们至少先拖住他,此地是平原,表面上看比较适合敌军骑兵冲锋,对我方不利。但是我们的武器的优势是敌人所不知道的,向陈长官所说的,火器的出现,特别是机枪大炮的出现是一切骑兵的噩梦。现在速度吃饭,吃完马上构筑双层环形野战工事,池东来你的榴弹炮营放在环形阵地中心,以摧毁敌人火炮为主药目标。全师的重机枪都放在内环第二道战壕里,外侧工事里以步枪、轻机枪为主,各排的迫击炮机动使用。一团林朗在中央主阵地,二团付家生负责左翼,三团徐清泉负责右翼。”
本想吃口热乎饭的战士们,在接到命令后,匆匆的吃了压缩饼干后,迅速的拿出工兵铲开始构筑工事,持续高强度的训练结出了硕果,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完整的双层环形工事就在县城土墙外几百米的地方构筑完毕,战士们认真仔细的检查完武器后静静的趴在阵地上等待敌人的到来。县城的破旧城门紧紧关闭,几百名军户和青壮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勇敢的站上了低矮的土墙,准备抵御来犯之敌。百户紧张的注视着城下服装怪异的军队。这些人出现后并没有攻城,而是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挖了个两层的巨大圆圈,挖完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远方传来的阵阵轰鸣和翻滚的尘土让这名百户终于知道城外的军队在等待什么了——满清骑兵。
前往济南的清军主帅是镶蓝旗旗主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多日前,有密谍从济南传来消息一股打着汉威军旗帜的不明身份武装突然进攻了济南,本来已被策反的山东巡抚方大猷被杀。此股武装所用火器很是犀利,前所未见,城高门厚的济南府,竟不能阻挡半日。方大猷畏惧咱们的八旗铁骑答应了献城,可是对待起义军还是很有战斗力的。所以这个消息让多尔衮非常恼火也异常震惊。便派遣在临清、聊城一带实行剃发令的重臣济尔哈朗率两万镶蓝旗军和两万蒙古铁骑,以及六万包括汉军在内的各族仆从军共计十万大军直扑济南。一定要把一切敢于阻碍在八旗铁骑前方的一切障碍都碾碎。
济尔哈朗为人颇为沉稳,知道济南城高墙厚,骑兵的作用不会太大,攻城战一直是清军的弱项。所以并没有急于开拔,而是在汉军孔有德部调集了十门火炮后才领兵出城。济尔哈朗参加过上一次围攻济南的战役,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在多尔衮的带领下绕过北京奔袭了两千里到达了济南府。两个该死的明官,山东巡抚宋学朱和历城知县韩承宣依靠坚固的城墙,仅仅用千余名守军和老百姓就阻挡了十万大军十个昼夜。虽然最后破城俘获了人畜46万余,收获颇丰。可旗军也损失甚众,所以济尔哈朗对攻城战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望着道路两旁虽然荒芜却肥沃的土地,济尔哈朗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哀伤,太宗太极雄才大略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就能看到这沃野千里如今已尽归我大清。低贱的汉奴不配拥有这万里江山,高贵的努尔哈赤子孙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扶了扶头盔,平复了一下心情,让身边的传令兵传令下去,让仆从军速度集结准备冲锋,自己带着麾下数位白甲兵和亲卫离开中军前去督战。汉兵狡猾,没人督战就偷奸耍滑,中午在还要前方的小城埋锅造饭呢。必须让他们速战速决,小小的土城应该没有多少人,不知道能有多少收获。还是济南府那样的大城才能给大军提供充足的粮饷,得加快行军速度了,争取明天上午之前到达。
钱东升在望远镜里看着前方逐渐靠近滚滚的烟尘,手心里微微的出汗。他娘的,骑兵就有几万人呐,赶上了笔大买卖。后面的步兵有不少火枪兵,不过清军的火枪对己方基本没什么威胁,远程能构成威胁的只有清军的火炮“池东来!让你的观察手迅速锁定敌方火炮位置!确定目标后直接开炮给老子敲掉他,然后照着那杆大旗打,把帅旗弄得那么明显,这不是给咱们确定目标呢吗!真特么傻。”
清军的的前锋已不足两公里,并且在变幻队形,似乎要以锋矢阵型对茌平县城发动攻击,并不是发现了汉威军的阵地,野外堑壕战这一战法还不被世人所知,清军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毫无遮拦的旷野与大清骑兵对阵。连曾经的关宁骑兵都不行。整理好整形之后距离前面小小的土城已不足两里。济尔哈朗掏出千里镜望向土城,发现了那几百名军户和民壮,再看看纵马就能跃上的低矮城墙,觉得没有必要浪费珍贵的火药和炮弹了。先让集结完毕的炮灰仆从军,上去消耗一下城里的枪弹、箭矢,让后再让骑兵冲锋吧,或许根本就用不到骑兵。完全没有发现城外蛰伏的巨兽正张开巨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济尔哈朗一声令下,根本没有什么队形的六万仆从军,铺天盖地的朝着茌平县城蜂拥而来。手持简陋武器的东北各个部落的蛮人,双眼散发着充满贪念的凶光,嗷嗷吼叫着冲在了最前面,多次随清军出征让他们得到了大量的收获,也让他们变得更加贪婪。汉人的城里总会有无数的珍宝和白皙的女人,谁先抢到就是谁的。跟在后面的是新组建的汉军绿营,大部分都拿着明军制式钢刀和火枪,都说明了他们曾经的身份--大明边军。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再是用来保卫大明、保卫汉家江山,成了可耻的叛徒,满清的走狗。
池东来终于找到了隐藏在骑兵中间的十门火炮,而且火炮的位置离中军帅旗并不远。十二门一零五榴弹炮早已填装完毕等待命令。钱东升正在观察敌情,接到池东来的报告后,又见敌军步兵已进入步枪射程,直接就下下达了开火的命令,池东来的指挥旗刚一落下,调整好射击诸元的十二门火炮齐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茌平之战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