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笑被带到了1024。格雷格教授告诉他:“在正式录用你之前,咱俩得做一个约定。”
“约什么定呀,请直接下令吧!”呼笑将胸脯拍得啪啪响。对这个回答,格雷格甚是满意,便挥手关闭了门窗,然后直接了当地说:“很简单,你在这儿的一切研究成果都归我。”
“必须的!”保命是我来这儿的唯一目的。
“包括所有比赛、面试中的设计方案。”
“没问题!”关面试啥事?
“不可反悔。约定已经达成。”
“精灵都记录在案呢!”
“开会吧。”
格雷格领着呼笑走出办公室,当众宣布了最后一个实习生名额的归属,然后召集大家开会。
“今天要解决两件事情:课题分配和布置明天的新人赛。”乔伊丝主持会议并解释说,“我们遗传阻断项目组的核心任务是在今年六月份以前完成‘格雷格人体改造计划’。这一计划共分27个课题,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其中19个课题已经完成,剩余的8个课题需要重新分配。”
有人抱怨说:“我们在一个问题上卡了两年,也许现在需要的是新的思维方式。”
一名远程参加会议的独立研究员通过投影发言说:“鉴于新入职的实习生正好有八位,我建议,就由他们一人领一个课题;而我们要做的是辅助,而绝非对不着边际的想法冷嘲热讽!”
其他人纷纷附议:是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于是主持人乔伊丝指着一块写有八项课题的题板说:“它们的排序是根据难度来的。但所谓难度只是对我们而言的,在你们眼里也许未必。请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来选择。”然后请实习生们上来,一人勾选一个。
呼笑嗖的一下就跑了过去,那叫一个快!嗯,刚才乔伊丝讲得明白,难度最低的是这个!他提笔划向目标课题。
然而不知怎的,他的手突然不听使唤了,仿佛不属于自己,但仍然动得飞快,仿佛被上帝接管了。于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勾选了另一个他最不愿意勾选的课题——正是难度最高的那个!
他一懵,随后反复活动这只“上帝之手”,嘿,又恢复正常了!刚才啥情况?
下面哗哗的鼓起掌来。有人激动地说:“好样的,呼笑同学!”更有人高喊:“新人如此,何愁难关不破!”连格雷格组长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呼笑含着泪水,给组长回报了一个“把心掏出来给你”的手势。哎哟那场面,教人肝肠寸断。几位女士忍不住抽泣起来,男士们则拼命地拍掌。便从此,在遗传阻断课题组,呼笑同学十分意外地获得了大家的尊重。
这不,会后立马就有几名研究员邀请他共进晚餐。
但他面露难色,“早知就不约人了......”正说着,所约之人便出现在远处,自然是尤丽诗;此番入职成功,得好好酬谢人家。
轮到研究员们神色异样了,趁着尤丽诗还没走近,他们好心提醒了几句:
“尤物含毒......”
“别接近一个整整一年没换过男友的女人!”
“今晚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研究员们悄然离场。
“嗨!”
尤物以一件黑色连衣裙打底,外罩一件敞开着的灰蓝色大衣,简洁而优雅地走了过来。
“我想说谢谢,但又觉得不够。”某人心情极佳。
“若想以身相许,不妨说出来试试。”浅紫色的唇彩在路灯下闪光。
“啊......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是指在1024,你似乎做了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情。”
“对我好奇?何不先敞开自己?”
“那个......抱歉,如果你想找地方坐坐......”
“我今晚有约;早知就不约人了!噢,糟糕,要迟到了......”
阿蜜拉转身就走,但回头喊了一声“约我!”
某人忽然觉得有点失落,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曾经的阿蜜拉是那么温顺......
他当即打了个电话,向黑德勒询问阿蜜拉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需要面谈,明天或者后天,等电话!”
但思念变得不可抑止,于是他打车飞往挪威。
这让阿蜜拉兴奋起来,因为她一直在精灵地图上关注着呼笑的动向。“他来了,他来了!”她跳下病床,对着镜子慌忙整理容妆,同时朝身后喊:“詹姆士,快帮我找件外套,蓝色的,绣着花边......”
而来到了罗弗敦医院门口的呼笑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踏进这道门。
“他不一定会见你,别高兴太早。”詹姆士一把拉住兴冲冲跑下楼来的阿蜜拉,朝着门外努了努嘴。阿蜜拉远远望见了那个在门外迟疑徘徊的人,不觉心跳加速。
那个人没有让她失望。
她爱我,而且她说出来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当时我也准备好了要告诉她......
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爱,然后相互倾诉,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堪称奇迹!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雪崩,也许我们早已相互敞开心扉,早已如胶似漆......
想到这里,呼笑终于踏进了大门。
阿蜜拉笑了,当即便要奔迎过去。詹姆士再次拉住她说:“我不能没有你!”但她挣脱了。
偏偏这时候,那个人停了下来。
如果没有发生雪崩,我会对她说什么,我爱你?我当时什么也没说......现在又能说什么?
呼笑呆立在大厅中央,久久不决。
这让阿蜜拉不得不闭上眼睛,以克制自己渐渐狂乱的心跳;紧接着,思绪也出现了混乱的迹象,于是她叹了口气,关闭了精灵共享。
呼笑又动了,他实在是太想念阿蜜拉了,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脚。今天无论如何要见到她,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
而此时,在詹姆士的搀扶下,面色苍白的阿蜜拉竟然就这么看着自己朝思暮念的人从眼前走了过去,没有现身相见。
来到病房外,呼笑正要敲门,突然一阵隐痛从体内传出,使他的动作瞬间僵硬......
我辜负了你,阿蜜拉!
阿蜜拉又开始胡言乱语,但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