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鲍伯马利的同伴听了,立马站了起来,只拿眼睛上下打量呼笑。
呼笑觉着有趣,便也打量他:倒瓜梨的脑袋,脸蛋儿洁白得像羔羊,眼睛清澈水灵,目光中流露着稚气,圆鼻子,嘴巴小巧精致,若非长着一对不够谐调的大耳朵,会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女孩子。他个头比鲍伯略高也略壮实一点,穿着一件很合身而且很干净的灰色道袍,整体感觉,应该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信徒。
鲍伯见没人出声,便问呼笑:“你怎么认识小白的?找她有什么事吗?”
呼笑却仍盯着他的同伴,答道:“小白漂亮迷人,我喜欢,但更让我喜欢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气质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说不上来。总之,我被她迷住了!”
“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呢!”他的同伴开口了,并向呼笑伸出了手,“我叫柯里夫·怀特,是小白的男友。”
这就对了,龙女也需要交际,呼笑握着他的手,在心里吁了口气,难免有些酸熘熘的。不过我说这位小伙子,“你怎能如此大气和澹定,是信仰的力量吗?”
柯里夫正要应声,却听见鲍伯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我就不喜欢”,便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呼笑说:“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你,只要你能带给她快乐!”
鲍伯闻言大喜,立马拍了一下呼笑的肩膀,说:“需要什么帮助,只管告诉我,学弟我义不容辞!”
这什么情况?合着伙儿往外推,怎么感觉小白跟祸害似的。呼笑只愣了一小会儿神,鲍伯已经拉着他进了院子,指着左起第一家宅门说:“喏,到了!”
这时就听吱呀一声,那门自个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柳腰花态、愁眉啼妆的人儿,不是小白是谁!
“嗨,小白!是我,呼笑!”呼笑顿时血往上涌,啥都不顾地迎了上去。怎料小白闪身绕过了他,一头扑进柯里夫的怀里,大哭起来。那声音犹似莺啼燕语,娇媚无比。直教呼笑的心狂跳难抑,他回头望着小白颤抖的背影,不停地吞口水。幸好接下来柯里夫说了一句话,让他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一下一一
“那小子又欺负你了?”柯里夫研究着小白的葫芦辫,面无表情地问。
这什么情况,莫非屋里头还有一个?
就听小白抽噎道:“他跑了,吾鲁儿跑了!我要去地球,我要去找他!”她说话的声音与哭声不同,柔软中带着妖魅,听得人软酥酥、肉麻麻的。不觉中,呼笑的心又开始乱颤。
“吾鲁儿是谁?难道说,除了我的柯里夫,你还有一个小情人?”鲍伯的样子不似在鸣不平,更像是幸灾乐祸。
这下轮到柯里夫不乐了,他再次发出严厉警告:“别跟着我,别碰我,别说我的!”见鲍伯不吭声了,柯里夫抓住小白的双肩,将她撑开了一些,然后说:“嗯,入了教就可以去地球。你行的!只要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入教!”
不料话音未落,鲍伯又来打岔:“你才十八岁,柯里夫,如此语重心长的话,不应该出自你的口!”
“别打岔!”柯里夫有点恼了。
鲍伯却乐呵呵地说:“哇唔哇唔,‘四别’了!”
被鲍伯这么一闹,呼笑平静了不少,昔日累积的专业素养又回来了:这种时候,一定要见缝插针,创造机会!于是他走到小白的身侧,以优雅的姿态和带着磁性的嗓音问道:“小白,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说吗?”
鲍伯抢着答道:“小白想去地球找她的小情人,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一一参加了坚果计划。先决条件是通过圣殿答辩,加入圣剑会。但是,柯里夫,在圣殿答辩中,如果长老问她为什么去地球,她怎么回答?说传教?”
柯里夫坚定却不带表情地说:“不能欺骗主,永远不能,无论任何情况。”
“哇唔!难道回答说:我要去找我的小情人!”鲍伯马利一人分饰两角,小小地展示了一下他的表演天赋,“这不可能过关!如果我是圣殿长老,我会说:小妞,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出去,要么从了我!”
柯里夫说不出话来。小白甩开了他的手,抹着泪儿往屋里走。她那往两边倾斜的葫芦辫上下晃动,晃得人心里难受。
“小白!”呼笑忍不住大声说:“小白,我可以带你去地球,不需要参加坚果计划!”原以为这句话够份量,但小白只是顿了一顿就进了屋。呼笑仍不放弃,跟到了门口,只见小白转过身来,对他含泪一笑。
又是一笑!
她的脸蛋白里透着蓝,细嫩光滑,恰似昨夜的池水,没有任何瑕疵,美得让人不敢直视。晶莹的泪珠在她微微上扬的眼角里流转,荡漾着妖冶和无法抗拒的诱惑,令人痴狂,令人迷乱。
所以才看了一眼,呼笑就将准备好了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这很奇怪。
作为一个男人,强壮的身体和翩然的风度,使他保持着一种自信,自信面对任何女人都能从容不迫,自信越是旁人难以驯服的野味,于他越是得心应手。但不知怎的,偏偏一到小白这里,理性和经验都不管用了。
吱呀一声,门关了,将世界隔成两半。
“她是一个天使。”柯里夫说。
“一个魔鬼!总之,我不喜欢她!”鲍伯喜欢的是抬杠,但只针对柯里夫。
“一个谜题。”呼笑还在回味。
仅管小白并没有给他互动、进而可能产生共鸣的机会,却给了他大得异乎寻常的吸引力,这很奇怪。他单方面地受到了牵引,似乎体内某种潜伏的本能被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