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女眷们掩着嘴偷笑。连王爷、贝勒们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看热闹。
有多嘴的福晋小声议论:“恭王的侧福晋也是稀奇,每次大庭广众都要出洋相。”
“是啊!一次是从台上掉下来,一次是脸被泼了酒、花了妆,这次可好,直接躺在地上了……呵呵呵呵”
“是太妃娘娘的外甥女,又是儿媳妇,要是被寿康宫知道了,可不又被气出病来了!”
……
敏慧低头看了地上蕙心一眼,对翠儿冷冷道:“叫两个力气大的太监过来,把她抬出去吧!”
很快,不省人事的侧福晋就被人抬了出去。
恭亲王目送着侧福晋的影子消失,紧锁的眉头才略略舒展开来。他端起酒杯大声道:“各位对不住啊!这现世的娘们丢本王的人!咱别管她了。来来来!咱们喝咱们的!”
……
咸丰帝来到翊坤宫的时候刚到戌时,奇怪的是侍女叶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出来跪迎,却不见玫贵人的身影。
“玫贵人呢?”咸丰帝。
“启禀万岁爷!玫娘娘今个早早歇息了,奴婢来不及唤醒她……奴婢这就去伺候娘娘起来……”叶儿跪在地上道。
“不必了!让她休息吧!你,起来说话吧。你们主子这么早就睡下来?她今个不舒服吗?晚膳进得可好?”咸丰帝问。
叶儿站起身子:“回万岁爷的话,玫娘娘她……她并没有进晚膳。”
咸丰帝惊讶:“没有进晚膳?到底是哪里不适?去请了太医来没有?!”
叶儿支支吾吾:“其……其实也没什么不适。就是金龟今天下午死了,娘娘伤心来着。”
“金龟?什么金龟?是人还是玩意儿?哪来的?”咸丰帝问。
叶儿:“回万岁爷,金龟是恭亲王爷从湖南带回来的,有着金黄裙边的乌龟,娘娘养了几日了,没成想今个上午还满地爬呢,下午竟然没了,娘娘捧着死龟哭了好一会……”
听到“恭亲王爷”几个字,咸丰瞪大了眼睛,他狠狠地打断了叶儿:“什么?恭亲王来见过你们主子?!”
叶儿一愣,道:“呃……没有。这金龟是恭亲王回京前送到宫里的供品,御膳房拿来给娘娘炖汤补身子的,因为模样长得可人,咱们宫里的太监从御膳房里讨了个活的来养着玩。”
咸丰帝这才松了口气。顿了顿,咸丰帝冷冷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以后,在翊坤宫里不许提及恭亲王,但凡和恭亲王有关的物件也不准进翊坤宫!听见了没有。”
说完,咸丰帝就转身离开了翊坤宫。
咸丰帝走后不久,玫贵人便睡醒了,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呼唤叶儿,问道:“天没亮吗?什么时辰了?”
叶儿道:“刚刚戌时,主子只睡了一个时辰。要不,您起来吃点东西吧?”
玫贵人摇摇头。
叶儿道:“万岁爷刚才来过了。……”叶儿把咸丰帝来后说的话原原本本禀报了玫贵人。
听完叶儿的话,玫贵人沉默了一会,道:“明天就是冬至了,恭亲王明天一早是必定会到寿康宫请安的。所以叶儿,你明天一早就去……”玫贵人把嘴凑到了叶儿的耳边,一阵耳语。
叶儿一边听着,早就吓得目瞪口呆!
“主子!您这是想要奴婢的小命吗?!万岁爷刚下了旨意,凡是与恭王爷有关的……”
玫贵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叶儿:“本宫知道了!本宫知道了!不过,叶儿你要是不答应本宫的话,本宫就从此不再进食了。”
叶儿差点哭了出来:“主子……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呀?!您要是想向恭亲王讨要金龟的话,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的,奴婢替您想办法弄去啊。”
玫贵人板起脸来,逼问道:“本宫问你,你明天去还是不去?”
叶儿一咬牙:“好好好,奴婢去,去还不行吗?”
……
恭王府的夜宴终于结束了。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嫡福晋瓜尔佳氏敏慧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葆光室卧室里。她坐在梳妆台前若有所思。
翠儿一件一件地替嫡福晋把头上的首饰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端掉头上的达拉翅。然后,翠儿用牛角梳子轻轻地帮嫡福晋梳着头。
敏慧想起了什么,对翠儿道:“你去把床上的铺盖被子换套新的来。”
翠儿不解:“现在吗?主子今个累了,这就要睡了,要不明天换吧。”
敏慧:“叫你换就换,快去!”
“是。”翠儿放下手中的梳子,招呼嬷嬷进来伺候。自己去库房取新的被子床单、垫被了。
不多时,翠儿就和另一个小丫环抱着新被子、垫被等进来,动作麻利地把嫡福晋的床榻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换上了崭新的铺盖。
刚刚整理停当,就听见门外的嬷嬷大声道:“王爷来了。”
说话间,只见恭亲王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推门而入。
嫡福晋赶紧起身,到门口去迎候搀扶。
恭亲王一屁股坐在嫡福晋的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今天有劳福晋了!那个冒牌蕙心……嘿嘿嘿嘿……福晋你真聪明!是该教训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本王、本王今天过来,特地来……谢谢你……”
说着他环视嫡福晋敏慧的卧室,继续:“本王不记得来过嫡福晋的房间了……好香啊!”说完便闭上双眼、摊开双臂、仰面躺倒在敏慧的床上。
敏慧对翠儿道:“王爷今天喝多了,赶紧去弄碗醒酒汤来。另外去打些洗漱的热水来。”
恭亲王瘫在床上,任凭嫡福晋和翠儿帮他脱了靴子、袜子,揭开腰带、脱去外袍……敏慧细心地用热水蘸湿面巾,替自己丈夫试净了脸和双手,并轻轻地帮他盖上了被子。
这是敏慧嫁给恭亲王两年多以来第一次伺候自己的丈夫就寝,虽然是喝醉的、瘫睡着的丈夫,但这足以让敏慧激动感慨不已。
翠儿抿嘴微笑、低声道:“主子真是神人内。怎么就知道王爷今晚会来?特意叫奴婢换了新被子。”
敏慧瞪了翠儿一眼:“休要胡言,你出去吧。”
当侍女、嬷嬷们推出卧室,并关上房门以后,敏慧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缓缓地脱去自己的衣裙,只留下贴身小衣,吹灭了蜡烛、拧灭了油灯、轻轻爬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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